沈絮菲平静的望了他一眼,“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火不迟。..”
莫承熙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暮色已浓。
寒意在空气中弥漫。
冷风卷过露台,残红片片,如被打翻的胭脂,散落满地。
他凝望着,深深的吸了口气,“好,您说。”
沈絮菲走到了他身旁,“其实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你这么上心,非娶不可。”
莫承熙浓眉微扬,脸色和缓了些,“您的结论呢?”
“这一关她暂时通过。”
“我就知道您一向通情达理。”莫承熙破颜而笑。
“刚才是谁怒气冲冲的想要兴师问罪?”沈絮菲佯嗔的虚戳了下他的额头,“有了媳妇忘了娘。”
“怎么会?”莫承熙殷勤的替母亲揉起了肩膀,“您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第一次的莫家之行似乎有惊无险,莫氏夫妇对儿子采取了缓兵之计,他的婚事既不明确支持,也不激烈反对,只是尽可能的往后拖延。他们了解儿子不羁的个性,也从薛雯雯一事中汲取了教训,越是重压越会适得其反,他们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叶芊然的兴趣自然就会消失了。
叶芊然并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从莫家出来的一瞬间,不但如释重负,对自己和莫承熙的未来也添了一份信心。她自认为这样子就是通过了未来公婆的考察,看起来,莫氏龙门还不算太高太惊险嘛!
她和莫承熙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秦海。
彭美慧几欲疯掉,对叶芊然更加恨之入骨,她是迄今为止唯一能让她有极度挫败感的人。她不仅抢走了莫承熙,还可能抢走爸爸和彭氏,只有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才能彻底安心。彭彩珍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她绝对不能让叶晓凡母女踩在她的头上,于是和彭美慧两人一合计,毒计就暗暗酝酿开来。
除她之外,秦海之内,最痛苦的莫过于许天勤了。
他心灰意冷,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逃避,走到远远的,离开这个让他绝望的国度,暗自疗伤,再也不回来了。只是临走之前,他还想再见叶芊然最后一面。
接到许天勤的短信,叶芊然的心里五味杂陈,她还记得第一次送他去美国的时候,在机场哭得像个泪人,好舍不得,好舍不得,生怕他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这一次,他又要走了,她决定不去送他了,毕竟已物是人非,今晚就当为他这个老朋友送别吧。
一到下班时间,她就准备离开,没想到米歇尔接到临时通知,7点有个跨国会议,莫承熙这个家伙,去了欧洲还要折腾他们。
不得已给许天勤打去电话。
“没关系,我等你下班。”电话里的声音十分坚持,毕竟明天一早他就要搭乘去往美国的飞机了。
叶芊然的心里有一阵的哽噎。
会议结束已近十一点。
她连文件都没收拾,就冲出了办公室。
喧闹的大街已经安静下来,车辆稀少。
许天勤刚好去对面的星巴克买了杯咖啡,看到大厦外的她招了招手,“芊然——”
看到是行人绿灯,她走下人行道,小跑的朝他奔了过去。
忽然,一阵引擎的轰鸣从不远处响起,揉碎了大街的宁静。从街口拐角窜出了一辆面包车,完全不顾红灯,急速驶来。
她转过头,有一瞬的不知所措,而面包车没有减速,径直冲了过来。
就在要撞上她的那一刻,有双大手用力的推开了她。
跌坐在路边,她怔忡了刹那,猛然回过头,面包车飞快的消失在街头,而许天勤倒在了不远处的血泊中。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撞到了!
“天勤——”她尖叫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过去揽起了他,“天勤!天勤!天勤!天勤——”她替他擦着脸上的血,拨着他的眼皮,拼命的叫着,喊着,唤着。他没有回应,俊朗的面庞惨白无色,气息十分微弱。她害怕极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害怕,战战兢兢的拨打了120,然后去拨他的唇,为他做人工呼吸。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哇”的吐出了一口血。她的眼被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五脏六腑都攀成了一团,她一面哭,一面去拭他嘴角的血,“天勤,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芊然……”他拉开嘴角,扯出了一缕虚弱的微笑,“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没有受伤。”她失声痛哭。
“那就好!”他的手微微扬了下,似乎想替她擦掉眼泪,“你别哭……我没事……我没事。”
她握起他的手,拼命的点头,“你没事,你没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刺耳的鸣声从路口一直传了过来,救护车来得很快,他被救护人员抬了上去,她在旁边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她不敢松开,害怕一松开,他就会离她而去。
医生上氧气罩时,他摆了摆手,似乎还有话要说。
“芊然,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他抬起手,无力的指了指外套的口袋,她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里面有一条tiffany的铂金项链,项链上有一个镶满钻石的桃形吊坠。
“打开坠子。”他虚弱的说了句。
她点了点头,打开吊坠,里面放了一张他俩的合照,这张照片是大二他从美国回来,他们在摩天轮上照的。她记得好清楚,当时他站在摩天轮上,对着天空,对着下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