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奈退兵(下)尚之信的进攻自然不可能太过顺利,毕竟一千多杆火铳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先锋营这种精锐中的精锐,每个人无论肉搏还是操弄火铳,技艺都要比一般士兵强出不少,满轻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便已经遭遇了两轮三段齐射,虽说先锋营因为人数不济,没有杀掉多少敌军,但还是大大的延缓了对方的速度,加上满清那边大旗断掉,整个队伍全都成了活靶子。
好在跟着尚之信一起出来的还有不少经验老道的将官,见势头不好,也顾不上再请示这位主帅,直接按照套路向各部下令,清兵毕竟训练有素,经过了短暂的茫然期后,很快便恢复过来,继续向着先锋营发起冲击。
连续几次冲锋之后,先锋营也顶不住了,毕竟他们人数太少,而且对方也不是吃素的,骑枪的射击距离原本就不占便宜,在对方冲锋的时候还好,可当满清那边开始拉开弓弦,和他们展开对射之后,无边无际的箭雨终于将他们的阵势冲垮,周鲤和几个营头互相交流一下眼神,最终只得黯然撤离。
先锋营边打边走,一直退到距离东路军半里地的土坡上,此时李双喜还没有完全击溃尚可喜的火器部队,却见西边又杀过一彪人马,立刻分了两千弓箭手过去支援,堪堪将尚之信挡在外面,双方再次对射起来。
见来了援兵,先锋营总算是松了口气,周鲤这才发现自己甲叶上别着一支羽箭,慌得他赶忙检查起自己是否受伤,直到将羽箭从盔甲缝隙中拔了出来,看出那支箭只是别在里面,这才放下了心。这倒不是他反应慢,实在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时候打起来只要不是太重的伤,根本不会感觉到有什么问题,甚至明明发现自己受伤,转眼就把这事给忘了,直到大战结束才会重新想起来。
“小武,怎么样,没伤到?”关心完了自己,周鲤又开始关心起了别人,特别是刚刚一箭射断对方旗杆的田武,他现在看这小子是越来越顺眼了,这就是个赵云式的人物啊,除了武艺比起赵子龙来还略微稀松,其他方面完全就是模板式的,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又是大顺一员大将。
田武显然有些亢奋,毕竟斩将夺旗乃是一名将领在战场上的毕生目标,斩将他暂时还没做到,这夺旗今天可是做了一次,想起当旗杆被他一箭射断,忽忽悠悠倒塌下去的情形,以及那些清兵惊惧的眼神,蓄爷就觉得自己帅到没边儿了。
“看来到辽东来可是来对了,若是跟着我哥去朝鲜,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机会!”田武没有正面回答周鲤的问题,不过那卖弄的小眼神儿,还有**的手势,都暴露出了他现在的健康问题,若是面前还有个旗杆的话,他一定还可以百步穿杨,就像三分球手投顺了一样。
周鲤是知道田武之前差点被田拉去朝鲜,是自己坚持了好久才来到辽东的,看起来这小子也是个天生不安分的主儿,辽东这种兵凶战危的地方,也许在常人看来是块险地,可在他这种人看来,却是到处都充满着机遇的奇迹之地。田武来到辽东,果然是来对了地方,与燕随风要来这里建功立业,回去娶媳妇不同,他这种人天生就属于这里。
正沉思间,李双喜的亲兵快马过来传令,让他们堵住这边的口子,不得让尚之信前进一步,这话其实不用人说,所有军官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们能不能在这里堵住尚之信,关系到李双喜能否按时击破尚可喜的火器营,同时也将关系到他们能不能安然撤退,更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问题,没人会在这上面打折扣。
赌咒发誓的吼完了决心,战斗再一次打响,清兵将剩下的八千多人分成了八队,满世界绕着和顺军打游击,这种战术和刚刚那种一窝蜂的打法大相径庭,保证不是尚之信在指挥,指不定是哪位老将结果了指挥权。而顺军在这上头却吃亏不少,他们的弓箭手都是步卒,机动性和人家差的太远,唯一能够机动作战的先锋营人数还太少,现在只剩下七百多个,好在他们占据了一块高地,在地势上头具有一定优势,拼着付出些伤亡,最终也没有让尚之信的人马越过雷池一步。
可即便是他们再如何努力,大势终究不可挽回,因为李双喜那边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没有在天黑之前击溃尚可喜的火器营,只看今天尚之信到来的速度,怕是明日正午之前,多尔衮的第二拨人马,甚至是整支大军就能杀到这里。
李双喜第一次产生了不自信的心理,事实上仗打到这个份上了,换什么人来也无法自信了,他现在只盼着能够将部队带回山海关,其余的一概都不敢想,可就连这点想头,现在看起来也成为了奢望。
第二日一早,李双喜便发动了猛攻,他必须在多尔衮到来之前,将尚可喜索额图等人击退,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向后撤离,拜托被多尔衮大军接触并击溃的危险,但尚可喜这次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将所剩无几的火器营与大量弓箭手集中起来,全部摆在了最前面和顺军对攻,死活就不肯退后一步。这位智顺王也是打老了仗的,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在这里坚持住,等到多尔衮大军一到,李双喜的死期也就不远了,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能够坚持下去。
顺军的骑兵和长矛兵也动了,他们挥舞着马刀和长矛,舍生忘死的突击着对方的阵地,几次险些都要攻杀进去,最终却在茂密的箭雨中含恨退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