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欧阳果然来了,穿着一身洒金长袍,脚下带风的走向碧溪,正在廊下看风景的她,侧首看去,只见他眉眼里都带着很深的笑,早晨的阳光撒在他身上,映出点点金色光芒,他的衣裳里满是金线交织,阳光撒上去,好似给他披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夫人——”欧阳激动的拉过她的手,吴婶在一旁轻声咳嗽。欧阳这才回过神来,双手交叠举过眉毛,然后深深的鞠躬,口里说道:“给郡主请安。”
碧溪忍不住笑了,让吴婶退下,拉着欧阳进了卧房。
俩人坐下,碧溪看向欧阳问道:“什么样的好事,让你这样开心?”,昨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今日再见,竟然笑的满面春风,他很少笑的这样开心。
欧阳忍着笑,故意吊她胃口,让她自己猜。碧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雪毫,这茶是极珍贵的,独孤跋拿来让她尝尝,说是省得她以后喝到了叫不出名字。
“猜不出来。”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他这个人,她是看不透的。
欧阳将她手里的茶盏接过去,稳稳的放在桌上,凑到她耳边轻语。
碧溪惊讶的长大嘴巴,过了好一会才像醒悟过来似的,盯着欧阳轻声问道:“是真的?”,身子已经禁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欧阳点点头,笑容越发的浓烈。
碧溪双手不停的绞着手帕,想了好一会才问道:“他们好不好?会说话了吗?”,怎么办,孩子回来了,可是她竟然一点准备也没有,难怪欧阳得到消息立刻回去了,原来是孩子回来了,她好像看看那俩个孩子,可是她又担心会给孩子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很好,现在还不会说话。”
碧溪整颗心像猫抓一般的难受。想去看看孩子,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欧阳,希望欧阳能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孩子留在身边。
“之前说好的,你假装怀孕,然后给孩子调个包。”
碧溪挠头,怀孕得十个月,难道还要忍十个月才能见到孩子吗?不行不行。她忍不了那么久,她现在就想见到孩子。
突然灵光一闪,碧溪有了主意。欧阳见她面色缓和下来,便问她怎么想的。碧溪笑道:“我打算回封地收养几个被遗弃的孩子,把他们放在一起养,这样既能博得好名声,也能好好照顾孩子。”
欧阳皱眉,他可不想让孩子背负着弃婴的身份,孩子是他的骨肉,就算放在外面养。也不能让孩子背着那样的身份活着。
“不行,不能让他们受委屈。”欧阳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别的事都可以依着碧溪,唯独孩子的事,他不能任由她胡来。
碧溪幽幽的说道:“此事回封地再商议吧。”
话虽然这样说,下午碧溪还是要求欧阳带她去看孩子,欧阳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府里的人还当碧溪去捉奸,摩拳擦掌的要跟着去看看。
此行只有四人,他们夫妻。吴婶和马夫,看热闹的人一个也没带。碧溪第一次觉得,欧阳住的太偏远了,马车行驶了好久。也没到欧阳的住处,忍不住催促车夫快点走,欧阳拍拍她的手,碧溪喃喃说道:“我是不是太急躁了?”
马车停在欧府门前,碧溪掏出腰牌,让吴婶拿着腰牌守门。不让任何人进入,然后随着欧阳进入宅子里,路面有的地方铺了青石板,更多的地方是泥土,不知外芳香。
一直走到最后一排屋子,碧溪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子哼歌的声音,循着声音推开门,只见厅里到处摆放着布偶玩具,歌声从卧房传来,碧溪疾走几步,到了门前,伸手撩起布帘,只见一个小女孩轻轻推动着摇篮,摇篮像秋千一般,轻轻晃动,摇篮里躺着俩个熟睡的婴孩。
那么小,彷佛伸手一碰,就会弄伤他们。
宛儿抬起头,只见碧溪怔怔的看着摇篮,约好的春暖花开时见面,这段时间她一定很想念孩子吧。
“姐姐怎么不进来?”宛儿说话间将布帘挂到一边的木勾上,拉着碧溪走进屋里,欧阳也跟着进来,笑道:“她这是太欢喜了。”
坐到摇篮前,碧溪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孩子皱了皱眉头,碧溪连忙收回手,担心把孩子吵醒了。
本来一家团圆该是高兴的事,可是她却莫名的觉得心酸,难过的差点流下泪来。孩子这样小,她就是失去记忆了,看到他们也舍不得与他们分开,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舍得离开孩子?为什么放心让一个小孩来照顾俩个婴儿,而不是自己亲自照顾?
“我回长安有段时间了,先是来欧府询问了,他们说老爷当了郡马,我还以为——”宛儿小心的抬头看了看碧溪的脸色,见她一脸疼惜的看着孩子,心里也是十分疑惑,不明白碧溪怎么会突然成为了郡主,郡主都是皇亲国戚,碧溪是陈国人,怎么可能是隋国的皇亲国戚?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真的成为了郡主。
“此事以后慢慢告诉你。”这个时候,他不像打扰碧溪与孩子的团聚,回忆往事,什么时候都可以。
碧溪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的发麻,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既欢喜又惆怅,恨不得日日守着孩子,又担心别人知道这是她的孩子。也许自己早已跟欧阳成婚,可是郡主是刚成婚不久,哪里来的孩子,若是被他人知道,必然会以此事攻击她,到时候不关是她,就连独孤家族都会被皇上责罚,为天下人所耻笑。独孤跋冒了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