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官与民的较量,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碧溪身后也站满了客卿,堂中央跪着一个乡绅,口口声声喊着:郡主要为小民做主啊——
一位客卿不满的说道:“既然是诉讼,就要提前呈上状纸,状纸呢?”,就算是民间诉讼,也不是这边鸣冤那边就能受理的,得先写好状纸,将事情经过写明了,官府经过调查,认为案件有必要审理的,才会开堂审理。
乡绅愣了愣,怪叫道:“小民太着急,没来得及写状纸,郡主要为小民做主啊——”
老客卿用力拍响惊堂木,吓了碧溪一跳。“有事说事,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
碧溪点点头,老客卿说的对,有事赶紧说,一直喊冤算怎么回事,她又没把他怎么样,有必要一直喊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把他怎么样了呢。
“是,是,小民家住十里原,今早有几个公子哥去我们原上访查人口,这本是好事,大伙儿都高兴,可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大字不识几个,说话又比较粗,惹了小爷们不高兴,后来几个小爷一气之下,放火把我们桑园给烧了,您说,这季节正是采桑养蚕的季节,烧了桑园,我们哪里有丝绸上缴,小民一急之下,就跑来请郡主拿个主意,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卿,他正奋笔疾书。
“人证呢?”老客卿问道。
乡绅一下子红了脸,虽然桑园里有不少人,但是都没看见是谁放的火,大家只是猜测是几位小爷放的火,毕竟除了他们,没人会烧桑园。
“没有人证?”老客卿不高兴了,没有人证就来这里申诉,难道当这里是自己的院子不成?“暂且不定你诬告的罪,找齐人证、物证,写好状纸再来。”
“慢着!”碧溪抬起手掌。刚起身的乡绅只好又跪了下来。“没有人证、物证,你怎么会跑来府衙告状?你说你着急,难道你急的连脑子也忘了带?谁会这么傻,做这种丝毫没有把握的事?你冒着这么大风险跑来告状。是因为你被财物蒙蔽了双眼,所以失去了理智。”碧溪冷冷的盯着下跪的男子,一声呵斥几乎将他吓瘫。
“来我这里状告我弟弟,若是有心之人谋划此事,必定准备充分。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准备的这样不充分,只能说明幕后策划的人,还没这方面经验,考虑的没这么周全,他们想让你来状告他们,如果我帮弟弟,会激起民怨,如果我帮百姓,家族会对我不满,倒是好计谋。”
一席话听的众人一头雾水。知道真相的乡绅却是面如死灰。
“来人,将几位公子的画像拿过来,让他指认。”碧溪淡淡的笑着。客卿忙不迭的跑进后堂,将画像寻了出来。乡绅低头不敢看画像,老客卿再拍惊堂木,怒道:“还不招认,难道还要上刑才肯说实话?”
乡绅吓的瑟瑟发抖,迅速指了一张画像,老客卿做好记录,问道:“可有人证?”。乡绅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身边还有俩随从。”,老客卿又问:“可有物证?”,乡绅低头道:“五百两银票藏着枕头里。”
老客卿点点头。说道:“独孤清扬买通乡绅李保田状告自己烧毁桑田,欲陷郡主于两难之地,人证物证确凿,请李乡绅画押。”
乡绅已经不知手往哪里放,最后还是老客卿捉着他的手,蘸了红泥戳了指印。
“李保田。带我们去取物证吧——”一位年轻的客卿不屑的说着,乡绅很快被带走,围观的群众却是一脸莫名的继续围观。
“把独孤清扬找回来,收监,将供词寄给我父亲。”碧溪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转头对着老客卿说道,老客卿连连点头,恭敬的说道:“应该的,郡主请放心。”,待碧溪离开,老客卿才虚捋了一把汗,跟身边的人说道:“这郡主也太机智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独孤清扬自己干的,到底是姐弟,自家弟弟什么德行,只有当姐姐的清楚。
碧溪没事就会去欧府,宅子里不光有她的夫君,还有俩个孩子,俩个孩子很乖巧,总是眯着眼神乐呵,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清扬待在府衙的大牢里,看在姐弟一场的份上,碧溪扔给他两床被子,独孤跋的回信很简单,让她看着处置,碧溪便让人把清扬拉出来,在府衙门口杖责二十大板,虽然没打的皮开肉绽,也打的他走不了路,一起来的几个孩子都在旁边围观,事后倒是安份了一段时间。至于乡绅,不但被没收了物证,还倒罚了五百两银子,现在一家人都在咒骂他,不知情的民众似乎明白了过来,原来原告被告是穿一条裤子的,郡主差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碧溪拿着物证五百两银子和罚款五百两银子,在河道上重新建了座桥,桥边立碑“新野郡主建于开皇八年四月”。
不过客卿对此事颇有意见,认为这一千两银子是公款,要记账的,不能以她个人的名义修建桥梁,如果她要修桥,可以跟工部申请,也可以自己掏腰包,总之不能用公账上的银子来做私事。碧溪反问他们一句:“如果不是我查清案情,哪来的一两千银子?不但没有银子,独孤家的名誉还有可能因为某个不听话的少爷而蒙尘,所以我花钱是为了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正直无私的好形象,这对于整个独孤家都有着积极正面的影响。”,客卿们被她说的无语,仔细想想,似乎还挺有道理。
修建桥梁时,碧溪时时去探望进展,士兵们都被发配来修建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