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年轻官员是个大嘴巴,才来没几日,就到处宣扬,碧溪申请了羊只,要教他们养羊,还帮他们售卖,碧溪得知后,很想捶死他。
羊舍很快建好,羊是装在大笼子里,由一辆辆马车运来的,那阵仗,碧溪觉得官家的东西就是结实耐用,连装羊的木笼子都异常坚固。
年轻官员非常热情,分好羊舍就开始教大家如何养羊,百姓听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将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碧溪跟身边的客卿说道:“谁经常喂羊放羊,记在本子上,以后可以分给他们羊只。”,她不需要养奴才,只要这些百姓想要羊,就得积极主动的喂养放羊,否则想要羊?门都没有。
立好规矩,碧溪让一位客卿做了账本,专门记录百姓养羊的积极程度,来放羊的人都要报出家主的名字,客卿勾上一笔,就可以去放羊,如果将羊弄丢了,需按价赔偿。然后每日都能看见许多孩子争着要放羊,他们年纪不大,做不了庄稼活,便要抢着放羊,同样的年纪,他们知道为生计抢着做活,而独孤家的孩子们只知道玩乐。
天气渐渐转凉,因为百姓们照料的还算勤快,羊只长势挺不错,羊舍每日都清理,孩子们还会亲昵的跟羊只说话。
碧溪抱着孩子晒太阳,因为要假装怀孕,所以她的衣裳里塞了不少东西,看起来鼓鼓的。下面两个县没有县令,碧溪让客卿下去选拔人才,碰到德行不错,又读过书的就带过来,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才,就暂由他们代职。
封地事情太过繁琐,碧溪想着,若不能利用这里的土地赚点银子,都对不起自己付出的心血。
新来的孩子们现在不会打扰先生讲课,因为他们总是试图冲出护卫的封锁。跟那些半大的孩子一起去放羊,教训了几次不管用,碧溪只得让护卫看着他们,由着他们去放羊。
秋去冬来。碧溪在腊月二十七日“临盆”,欧阳告诉众人,孩子不满月,需要调养身体,于是众人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皇后太子妃等人自然派人送来礼物。平时有交情的亲友贵妇也都差人送来贺礼,碧溪摸着金锁银锁,乐不可支。
“坐月子”期间,欧阳帮忙处理郡内事物,原本繁琐的事情,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客卿不再总是问她意见,毛孩子们爱干嘛干嘛,羊舍总有人打理,小羊羔也没受冻。
“你怎么这样厉害啊?”碧溪抱着孩子冲欧阳眨眼。她知道欧阳擅于宣传自己,所以长安城的少女们都喜欢他,可是她不知道欧阳还这样会管理。
欧阳抱着儿子满脸笑容。“我打理这么多香行,不厉害行吗?”,说完用鼻子碰了碰孩子的鼻子,孩子张嘴笑着,小手一划,给了他一巴掌。“打我是不是?敢打我,翻天了。”欧阳抓起孩子的手装作咬他,孩子哪里知道怕。见欧阳咬的开心,反而笑了起来。
冬去春来,按照约定,碧溪赏了十几头羊羔出去。百姓们激动的热泪盈眶,因为看到了希望,养起羊来更加积极卖力,独孤家的孩子们也学会了养羊,碧溪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书没读一篇。倒是将羊倌当了。
二月,独孤跋续弦,碧溪已经出了月子,自然得参加,俩人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来到大兴城,国舅府里一派喜庆,廊下的红灯笼排成一条线,十分好看,然后碧溪却不觉得欢喜。
一切按照程序来,宾客早早通知了,女方是首次成婚,婚礼大办。
婚礼当天,碧溪作为郡主不必迎客,因为客人见了她大多要行礼,未免大家拘束,她便待在屋子里。饶是如此,登门的客人知道她在此,也要上门请安。有宴必有丝竹声,午宴伊始,碧溪便听到琵琶声,声音潺潺如流水,倒是悦耳动听。碧溪与王爷夫人们坐一桌,主位是老太君,都是高门出身,谈笑举止自然是说不出的优雅,丫鬟们上完菜,老太君便要跟大家猜谜接对,众人忙着说话打趣,倒是没空吃饭。
有的人还补送礼物给碧溪,而且补的不止一份,连孩子满月的礼也补了,碧溪笑道,这一次参加婚礼,除了独孤跋,就她收礼最多。
当然,别人家添了孩子添了媳妇,她也早送了礼,都是让香行的管事买好了直接送过去,倒也不麻烦。礼尚往来,再生疏的关系,往来的次数多了也就熟了。
宾主尽欢,这一日没发生任何不愉快,唯一让碧溪觉得堵心的事,是陶晶成了怡红楼的头牌,白日里弹琵琶的就是她,虽然看到了她,碧溪也只能装作不认识,她已经轮落到这个地步,认识她都将成为碧溪身上的污点。
次日,独孤跋带着新夫人进宫拜见贵人,皇上皇后自然留他们用膳。休息一日,新夫人自称身体不适,没接受子女请安,第三日便回门,一直到晚间才回来。
第四日,独孤跋告诉欧阳,不必为他换血治病,碧溪得知后十分担忧。
正在发愁,吴婶在外面禀报,说是夫人来了,碧溪站起来迎接,新夫人不过二十几岁,年轻貌美,身量不算高,属于娇小玲珑那种类型。
“母亲来了就该请进来,怎么能让母亲站在外面?”碧溪不满的看了一眼吴婶,杨氏忙解释道:“不怪她,我是怕打扰到你。”
若是按辈分行礼,碧溪该给主母行礼,她的确这样做的,若按规矩来,主母连个诰命都没有,该给她行礼,不过她可不敢这样要求这位新主母。
“你舅舅托我给你带一样东西。”杨氏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