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眼睛轻轻眨了几下,轻笑道:“怎么没资格,今日他有笑话你不笑,改日你有了笑话,他就该笑你了。”
碧溪皱眉,没想到窦氏倒也心思活泛,随便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
窦氏看向远方,南平王嫡子两片嘴唇上下翻动,不知在说些什么,窦氏叹息道:“谈了这么久,定是不愿意娶那婢子的妹妹。”
碧溪看了眼窦氏,心想:她倒是猜的准。她能听到他们说话,南平王嫡子的确在拒绝太子,他坚称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愿意再娶别人,而太子偏要强人所难。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太子这样逼迫南平王嫡子,若是皇上知晓,少不得责罚他,若是皇后知晓他为妾室出头,肯定会连妾室一同责罚,到时候皇后心疼元妃,又要赏赐不少好东西,倒是元妃占尽了便宜。”窦氏不停的分析着,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碧溪见她幸灾乐祸,讥讽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窦氏却像是没听出她的讽刺,接着说道:“是啊,真是巴不得他们闹翻天。”,她憎恶杨家,憎恶他们每一个人,她希望他们都去死,她怎么会嫌事大?她只会嫌他们闹的不够大!
碧溪皱眉,拉着欧阳离她远一些,她觉得窦氏实在奇怪,张嘴闭嘴讽刺太子,不知道她与太子究竟有何恩怨。
欧阳拉着她的手说道:“还是去猜灯谜吧。”,他不喜欢看这种家宅丑事。
碧溪点点头,拉着欧阳离开。
热闹散去,猜灯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碧溪偶尔驻足与人寒暄几句,大家还在谈论刚刚发生的趣事,也有人知道碧溪与元妃走的近,免不得巴结讨好,希望能通过她给元妃留下好印象。
众人接着猜灯谜的机会,聚在一起。互相联络感情,少女们大多聚在偏僻处吟诗作乐,妇人们聚在一起闲谈,男子聚在一起谈论国家大小事。
就像宴会一样。虽然让人家来饮酒吃饭,可是真正的目的却在于联络感情。
可是碧溪偏偏反其道行之,没有与众人聚在一起闲谈,而是将灯谜都猜了一遍,顺利的拿下大奖。可是令她感到不悦的是,奖品竟然是金子做的天牛与蟾蜍,分量倒是不轻,寓意也不错,但是碧溪看着蟾蜍和天牛就觉着恶心。
灯谜结束,众人各自回府,马车里的碧溪念叨着要将这两样东西给融了,打造成金项圈金手镯,欧阳摇摇头,如今碧溪有了孩子反倒是忘了要给自己添东西。有了金子也不想着给自己打造首饰。
“还是给自己打造一副新的头面吧。”欧阳淡淡说道。
碧溪噘嘴道:“不行,我的头面得夫君赠送才有意义,不然戴着也不觉得好看。”,她想起欧阳要她分出一碗粥给他,还说她分给他的,吃着才香。如今她也学着欧阳,明着夸他,暗地里坑他。
欧阳叹了口气,伸手捏她的耳垂,无奈的说道:“真拿你没办法。”。碧溪怪叫一声,捂着耳朵喊疼,欧阳忙拿开她的手,见耳垂果然红了。心疼道:“我都没用力,哎,下次我会注意。”,碧溪瘪嘴假装哭泣道:“好疼,你要补偿我!”,欧阳明知她是装哭讹他。也不恼怒,笑眯眯的回道:“好好好,补偿你——”
回到国舅府,碧溪自然将太子府发生的事情与杨氏分享了,杨氏虽不能做主庶子女的婚事,倒也算有心,拉着敬亭姐妹一同聊天,偶尔还会点拨她们两句。
“云氏的确嚣张,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尽给太子丢脸,窦氏嘲讽太子也算不上大事,不过是把别人心里的话搬到了台面上,她母亲是前朝公主,婆婆又是独孤家的女儿,站到哪里也没人敢小看了她,就是这嘴巴有些刁钻,不然倒是值得交往,听说前朝还有不少宝藏——”杨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碧溪,说到宝藏,恐怕没有人会不动心。
碧溪低头抿了口茶水,她现在习惯在想问题时抿一口茶,不因为口渴,只因为她需要用喝茶的时间快速理清头绪。
“只怕皇上也在寻找这宝藏,咱们若是贸然出手,恐怕招来皇上猜疑。”谁不想要宝藏?皇上想要,几大家族都想要,如今这局势虽然还算稳固,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的根基并不太稳,此刻如果某个家族得到了宝藏,想要自己称帝并非不可能的事,皇上可以夺下外孙手里的皇权,旁人当然也可以照做。
杨氏皱眉,思虑再三,轻声说道:“在这个漩涡里,胆子小的都会被漩涡吞没。”,她是想提醒碧溪,不要因为害怕猜疑就缩手不做,这样无非是在等死。
敬亭突然站起来说道:“母亲,女儿愿意嫁入宇文家,探听宝藏下落!”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碧溪和杨氏都有些错愕,难以置信的看着敬亭,敬亭面色决然,不似在说玩笑话,杨氏犹豫了一番,皱眉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得好好想想,宇文家是前朝人,你若是嫁过去,娘家也不能帮衬到你。”,没有娘家帮衬,一个小姑娘,想在大家族存活下去都是问题,如何能探听到有用消息?
“你还小,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碧溪轻声说道,心里却已经对敬亭刮目相看,不管怎样,她能有这份心,总归是好的。
“郡主姐姐,此事总得有人做,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妹妹明白,妹妹也知道,皇后姑姑不可能一直保护我们。”
她的话让人心疼,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这样多道理。碧溪正要安慰她几句,门外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