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意思的是,那班为太子求情的人,突然一个接一个的病倒了。”此事若没有人暗中操作,说出去谁都不相信,看这局势,摆明是有人想扳倒太子。
碧溪轻叹一口气,太子是性情中人,不像别人,为了利益,可以舍弃心爱女子。可惜,他喜欢的人不是元妃,如果他喜爱的是元妃,那该多好。
杨氏见她不说话,摇着扇子轻轻扇着,抬眼看着碧溪身后的孩子。这孩子像极了欧阳,碧溪还有个女儿在宫中,将来是要嫁给嘉王的,太子如果垮台,嘉王也会受到影响,碧溪为何一点不着急?还阻止独孤跋帮助太子,她的心思可真是难猜。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今日之事?”府里的人性情她都摸透了,唯独碧溪的性格,她始终猜不透,她的性格飘忽不定、喜怒无常,看似温柔,可是相处久了便觉得有些凶狠霸道,唯独对着欧阳时,总是温柔的像一杯暖水。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局势如何,谁胜谁败,她如何能料的到,如果能预料,文文就不会落到别人手中。
“那你为何阻止老爷帮助太子?”杨氏疑惑了。她向来胆子大,可她不敢插手朝堂之事,可是碧溪胆子更大,连独孤跋都敢阻止,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少不得被人指责不孝。
碧溪低下头看书上的字,上面的字不知是谁抄写的,看上去还有些风骨,也不知元妃的字是跟谁学的,写出来的字那样飘逸灵动。
“太子自己都不在意这位置,我们瞎操心什么呢?”而且,太子是皇上的儿子,他姓杨,不姓独孤。
杨氏点点头,笑着捡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碧溪看着盘中的点心,又想起女儿文文。叹了口气。随意问道:“皇上征讨凶奴,这次又要花费不少银子,不在冬日袭击,偏等到草长马肥的时候打仗。”。用来打仗的银子,不少都是从富户家里搜刮的,打了胜仗,百姓对皇上歌功颂德,功劳簿上却没有出钱人的姓名。
汉人对外邦的称呼大抵如此。叫别人北奴、凶奴、胡奴、昆仑奴,而独孤跋对汉人的称呼是南蛮,似乎都有些瞧不起对方。北方人凶狠,南方人工于算计,两军相对时,南方将领如果不是智慧过人,大抵是要输的。
“春有春的战术,秋有秋的战术,听说这次与凶奴对抗的是三老爷——”杨氏顿了一顿,抬眼看着碧溪。独孤家的几位将军。戍守边疆几年,与其说是将军,不如说是一个地方官,如今让他们带兵打仗,跟让文官打仗有什么区别?
碧溪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皇上此举,是让独孤家的人去送死啊,只要打了败仗,皇上肯定会怪罪,到时候。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三叔父就会——。
“夫人是想让我告诉父亲?”战争胜败一目了然,任谁都知道三老爷的下场,可杨氏偏偏来告诉她,而不是直接告诉独孤跋。
杨氏站起来活动两下胳膊。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几时这样说了,我才不会管他。”,说完摇着扇子离开了。碧溪轻笑,她分明是特意来告知此事,却还不承认。
晚间,独孤跋回府。同行的还有晋王,俩人说说笑笑,似乎相谈甚欢。隐约间还能听到独孤跋在说“多谢——”
碧溪正在练字,吴婶在门外小声说道:“小姐,老爷让管家请来的歌舞姬,姑爷也被请去喝酒作乐了。”
喝酒作乐?欧阳不喜欢饮酒,所以也不喜欢参加宴席,对他来说,参加宴席是一件非常无奈的事情。
“姑爷笑的很开心呢,小少爷也在。”吴婶继续说道。
碧溪皱眉,欧阳自己饮酒作乐就罢了,让孩子看舞姬表演像什么话?
“给小少爷送件披风,打探一下他们在说什么。”她很好奇,独孤跋怎么突然和晋王走的这样近,而且笑的那样开心,最近因为杨氏总是挖苦他,独孤跋心情一直比较低落。
“是——”吴婶应了一声,去牛牛的屋里拿了披风,朝宴会厅走去。
碧溪蘸了墨汁继续写字,心里却开始疑惑,皇上这个时候将晋王召回京城,究竟有何用意,而且晋王与朝臣关系如此亲近,他也没有横加阻拦。
如果是以前,晋王敢结交朝臣,皇上恐怕会将他软禁吧,毕竟这样做是对太子大不敬,为了江山稳固,说不定还会除掉晋王。
可是太子已经惹了皇后厌恶,更坦言不要皇位,只要一家团圆,说出这种话,只怕是大臣们也觉得寒心吧?
晋王,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晋王可是害她失去记忆的人,更是害她失去女儿的人,让他当皇上,她不甘心!
他是次子,如果他有资格当皇上,其他皇子自然也有资格。
碧溪在纸上草草写下几行字,卷好了,来到窗前的鸽笼,将纸条塞进小孔中,鸽子发出“咕咕”的声音,碧溪轻轻抚摸鸽子的羽毛。
次日一早,碧溪便来到独孤跋的清风院,先是询问三老爷是否接到调任和攻打凶奴的任命,独孤跋点点头,并没有否认。碧溪分析利弊,想让独孤跋劝劝三老爷假装生病逃过此劫,独孤跋却不赞同,认为男人就是战死沙场,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三老爷接到圣旨便直接赶往青州,并未回京城探亲。
凉亭中,俩人对弈。欧阳一身深蓝长袍,上面绣满各种花草,碧溪穿着半臂腰裙,外面罩着湖蓝色纱衣。
“你的心境变了。”欧阳淡淡提醒。自打文文被抓走,她便有些喜怒无常,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