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军中晋升制度,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公正严明的制度。
一切以军功为准。
军功,就是军中升官的唯一标准。
除此之外,绝不会因为哪个人,是什么公什么侯的子弟,初入军中就能做的高官,掌得大权。
比如牛继宗、温严正等人,初入军中时,也不过都是荣国公贾代善亲兵营中的一名普通亲兵。
跟着荣国公南征北战一年,立下军功后,才得以提升上位。
没有军功,出身再好,也难掌军权,更无法服众。
正因如此,开国不过百年,当初公侯无数,多少璀璨一时的将门,如今都衰落了。
因为他们的子孙无法在军中立功,就不能在军中上位。
但是,如果贾环、秦风、牛奔、温博等人,甚至还有诸葛道等上回一同与贾环出征西域的九个衙内公子,日后进入军中时,就可跳过小兵阶段。
因为在兵部的案宗里,他们身上都有军功,而且颇为不薄。
至少,也是一队人马的百夫长!
而割下可汗头的贾环,lùn_gōng劳,就是做一个都指挥使,掌二万五千大军都足够了。
当然,朝廷肯定不会那么轻率的将这般重位交给一个初入军中的毛头小子。
但再低,也不会低过都虞侯级别,也就是掌两千五百兵马的军官。
这种收获,让荣国一脉的衙内们,差点没集体得红眼病。
着实有不少人埋怨过贾环,不拿他们当自己人看,有好处忘了他们。
摆起家谱来,当初他们的祖宗,也是紧紧追随荣宁二公征战沙场,同生共死的。
缘何贾环会厚此薄彼?
既然如此,这一次,贾环便如他们的愿!
……
铁网山行营,南方大营。
这里,本该驻扎着二千五城兵马司的军队。
当然,谁也没指望过,这支“保安团”能有什么战斗力。
本就是在城里保境安民的,打交道的对象是神京城里的老百姓。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牛继宗还是派了一都兵马,整整两千五百人,由理国公府先袭一等子柳芳亲自率领,驻守在灞上大营南侧,看守着原本只该有两千兵马五城兵马。
说起来,柳芳也是一名久于军伍的大将。
行军布阵的能为,绝不在一般人之下。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与侯孝康一起,成为牛继宗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刚开始,柳芳根本没有将五城兵马营放在心上。
他甚至觉得,牛继宗命他监视这样一群废物,有点侮辱他……
因此,当五城兵马司大营中,忽然起火举事时,他都没有理会。
因为他知道,东侧京营大营中,也留守的一千兵马,用以以防万一,牵制五城兵马。
柳芳不准备出动大军去镇压这群脑壳烧坏了的蠢货,只要京营那一千兵马就足够了。
理论上来说,他的想法是对的。
然而,当斥候回报,杀入五城兵马大营的那一千京营,近乎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踪影,而且,五城兵马司大营里,不止是两千兵马,而是三千兵马。
在那一刻,柳芳身上的汗毛一瞬间炸起。
他用最快的速度召集部队,然后整形兵马,开往五城兵马司的大营。
然而,当灞上军营的黑色苍龙旗还未踏入五城兵马大营一步,为首的柳芳就止住了部队。
因为,他看到了一骑身影。
就一骑……
那道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消瘦,但锋利如剑的身影。
对着这道显得有些孤单的身影,柳芳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而当这道身影掉转马头,皱眉看了过来时,也曾在九边重镇纵横杀敌立下大功的柳芳,脸色却一瞬间苍白起来。
他吞咽了口口水后,下达了一个,让他悔恨后半生的命令。
撤……
而后,三千黑衣黑甲的蓝田锐士,直扑向北。
那里是,中军皇帐。
遥遥的看着这一幕,柳芳绝望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
“傅安,我三哥,就让你带着这么点兵马来杀我?”
东南行营中的一处营地内,赢历看着傅安笑问道,还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安之前虽然在擂台上被打断了不少骨头,可他之前毕竟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事后还“恭敬”的赔罪,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站着大秦八大军团长之一的老子,所以,一群长着七窍玲珑心的衙内们,只将他的关节处给卸了,并未真个将他给废掉。
待他回营后,在两位武宗的手中,几乎没有一刻钟就恢复如初。
当然,脸上的青肿一时是消不掉了。
然而此刻,傅安却满脸的激动和荣耀,他单膝跪下,昂声道:“能为太孙殿下效命,乃是微臣最大的荣幸!
这也是出川前,家父再三嘱咐微臣,告诉太孙殿下的话。”
赢历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了,他亲自扶起傅安,道:“卿之父子,忠心为君之心,孤深知之。且看以后吧……”
傅安闻言,愈发激动,单手捶胸,以军礼拜道:“敢不为太孙殿下效死!”
赢历笑着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一旁的一僧一道。
他语气歉意道:“两位本是化外高人,人间仙人。赢历却为凡俗之事,扰得两位高人不得清修。是孤之过也……”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一僧一道齐齐躬身一揖,念了声佛号道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