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拿着画卷,怀揣血信,哪里都没乱闯,径直回了宁国府,宁安堂后宅。
家里无人,白荷还在城南庄子忙碌,小吉祥和香菱应该在太真观。
贾环看了看庭院,干干净净,没有西府那么多闲杂人。
暗自点点头后,进了屋子,反手关好门后,将门后东侧的一个烛台轻轻转动。
门后东侧第二块砖石忽然下陷,露出一个把手来。
贾环握住把手一拉,周围数十块砖齐齐被拉开,竟露出一个地道入口来。
贾环点燃宫灯,提着灯下了地道。
这是一间密室。
当初修建大观园下水道时,贾环自己动手修的。
有白荷的图纸,有那么多大石。
对贾环来说,不是难事。
这也不仅是一间密室,打开里面的一道暗门,就可以与大观园的地下密道相连,再往外,足可延长出数里之外。
这条密道,是贾家最后保命用的……
只要不被人一锅端了,出了这座神京城,这世上还能再将贾家一网打尽的人,一个都没有。
不过,这只是最后无路可走时采取的办法。
贾环并不以为,他有用到这条密道的一天。
真要有那么一天,这大秦的天,怕也该变了……
……
将画卷和密信收好后,贾环又端详了好一阵,到底不能从那副画上看出什么,不由有些懊恼。
难道,他还真要着去做经义八股?
摇摇头,果断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手中有《白莲金身经》打底,未必就输于这寒山折梅图。
而且,到了他这个地位,个人的武功高低,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了。
武道对他而言,最大的用处,就是延年益寿。
然而,这对贾环来说,并未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甚至更希望,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活到老,然后再一起离开。
否则,那些花儿一朵朵的凋谢,只留他一人在这世上,那种孤独和痛苦,却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念及此,贾环不再看挂在石壁上的寒山折梅图,又看了眼木架上玲琅满目的图纸,以及边角处,几个黑色的“铁疙瘩”,贾环眼睛微眯。
这都是白荷的成果,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成功……
不再多看,贾环转身出了密室。
将地面恢复,挂好宫灯后,贾环仔细的看了看周围,门栓依旧栓着,窗户也都闭合着。
他才开了门,出了宁安堂。
……
刚出后宅,前面李万机就迎了上来。
行礼过后,贾环笑道:“老李,有事?”
李万机点点头,道:“三爷,这几天都中各家的白事有点多……”
贾环闻言,嘴角抽了抽,道:“你都送去礼了?”
李万机笑道:“这是自然,我亲自去送到各府,拜会了各府的主人,解释了三爷您在宫里给皇上办事,一时出不来,请各家海涵,他们都表示理解和感谢。”
贾环道:“那你这是……”
李万机惭愧道:“三爷,府上没银子了……”
贾环闻言,诧异道:“送礼的银子都没了?”
李万机几乎无地自容,跪下请罪道:“三爷,奴才这个管家实在是不称职,请三爷责罚……”
“起来起来!”
贾环有些恼道:“我又没糊涂,前几天将府里搜刮一空,哪里就怪得到你了?”
见李万机满脸愧然,然后又皱眉道:“那这几天随份子的银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西边拆借的?”
李万机连忙摇头道:“这哪里能使得,这不是丢三爷的颜面吗?是……是……”
见李万机犹豫不定,贾环打量了这黄脸汉子两眼,笑道:“你该不会是,从自家里拿银子,贴补我这个主家吧?”
李万机讪讪笑道:“这些年跟着三爷,每年分了那么些银子,也没甚用,府上既然暂时缺,我就拿出来先用上,也算是一种体面……
不止我一家,付鼐和纳兰家都拿了……”
贾环闻言,有些感动,挠挠头道:“这还真是……别人家的管家,都是从主家往自家捞银子,咱们家反倒颠倒了!哈哈!
银子的事你不用急,我再想想办法。
哪里还能缺了银子使,真是笑话……”
李万机也笑道:“不过是一时不凑手,不是缺银子。对了,三爷……之前公主派人取走了几车冰……”
贾环“哦”了声,道:“取走就取走呗,咱们家里人身子骨都弱,经不得冰。留下去留到冬天白白扔了,杏儿要用就让她用……”
李万机道:“不是公主用,公主让我把冰送到了陈家。”
“哪个陈家?”
贾环眉尖一挑,问道。
李万机道:“就是陈廷敬,陈相爷家。”
贾环闻言皱眉道:“送他家干……”
话没说完,眼睛睁大了,不可思议道:“陈家办丧事,内务府没发冰?”
李万机摇头道:“没有,据说内务府冰窖里的冰都没了,都给大行皇帝用了……”
贾环脸色难看道:“放屁!内务府的冰窖我看过,大的很,进了五月后,每日给宫里都分几十斤,各大王府都有,怎么就没了?”
李万机道:“我也不知道,陈相爷家确实没见到冰鉴。我将冰送去后,他家人感动的差点落下泪。
这个天,没有冰冻着,那身子不用两天就臭了……
三爷,您说陈相爷这样的好官,薨了后朝廷怎么会这样对待?
他家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