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坐火车纵贯中国,一路南下到了雷州半岛,时间上竟然花了一个月。
除了中国太大的缘故,也因为他并不急着走,走走停停,带着家人游山玩水,天气不好的时候襁褓中的儿子不能出门,安娜留下照顾儿子,一家三口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游玩。
看过库仑的寺庙,承德的皇家庄园,北京的故宫和美术院,还在颐和园小住了三天,回味了一下当年的往事,就是在这里,杨潮跟奥丽嘉“情定终身”的,杨潮想用这些世俗的,美好的回忆,把她从神秘的宗教世界勾回来。
杨潮发现女儿对这些并不是很敢兴趣,她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封闭的世界中,始终走不出贝加尔湖畔那座宫殿,接人待物礼仪上没有问题,但是从来不多说话,让人很担忧。
安娜倒是恢复了过来,看来确实是产前综合症,生完儿子就又恢复了单纯活波的性格,对姐姐的愧疚还是有,但没有歇斯底里了,还常常愿意跟姐姐分享一下带孩子的乐趣。
只游览,谢绝任何官方事务,杨潮拌足了闲云野鹤模样。
但有人想跟他反应一些状况,他也一句都不想听,他不想知道潘逊在大量开除国家复兴开发公署的雇员,并且把这些被开除的人渲染成懒汉,堕落份子,汤锅里的老鼠屎;也不想知道潘逊正在整顿军队,把吴佩孚从总司令的位置上调开,调到国防部当部长,明升暗降,削了他的兵权,同时开始提拔大量年轻军官,用来分老牌军长的权力;不想听潘训不断的诋毁富强党的理想已死,已经是一个腐朽的组织,现在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带领中国进步。
他不想听,可是有人偏偏要让他知道。
杨潮知道了,但他绝对不想管,因为这些事某些人想让他知道的,充满了这些人的感qíng_sè彩,起码他绝对不相信,潘训调开吴佩孚是想清洗军队,潘训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能力。
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杨潮绝对不会轻易相信,更不会以这个主观判断做决定。
下台后,他发现伸出的环境更险恶了,因为随着他的下台,有一大批的失势者,这些人正在拧成一股绳,就好像他在台上的时候,潘训可以将一大群失意者凝聚在一起一样,这就是政治。
杨潮是打定了主义当几年闲云野鹤的。
但当闲云野鹤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那样就真的散了精神,在想打起精神可就难了,杨潮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意志极其坚定的人,那种信仰一般坚定的精神,不是和平时期的人能养成的。
所以他知道,一旦他松散下来,真的很难在调动自己的精神。
因此还得做事情,做他喜欢的事情。
他喜欢做生意。
那就做生意。
而且不是借助杨子财团巨大的优势,继续开拓下去,而是重起炉灶。
有杨子财团那样的实力,其实做生意已经变得没有挑战性了。
商业也是一个丛林体系,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生存就更容易,因为他们可以选择的机会更大,在他们眼里遍地都是机会,狮子可以挑选吃野牛还是角马,狼会选择鹿和羚羊,狐狸就只能找土拨鼠的麻烦。而野牛、角马、鹿和羚羊都只能吃草。
商业中,则是最顶级的公司发现,他们可做的项目太多了,他们要分辨的是哪个更好,而不会烦恼没项目可做。
哪怕到了经济危机之中,这些顶级的公司日子也更好过一些,无非是项目利润降低一些,不至于饿死。
上海百货业的四大百货,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他们没有像普通小商店那样破产,也没有像小工厂那样倒闭,虽然销售量少了,他们却开始进行整合,几家都不约而同的收购了大量的破产工厂,用这些工厂为他们生产自有产品,贴上百货公司的商标,整合了中下游渠道,减少了中间环节之后,利润降低甚至都不多。北方的中原百货,则选择跟工业企业合作,让这些企业为他们贴牌生产专用品。
而那些小工厂呢,经济繁荣的时候,他们发现周边都是同类的小工厂,利润压的很薄很薄,生存空间很小,经济危机到来后,发现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因为他们都是只能吃草的底层。
底层如果想翻身,往上攀爬的难度是很大的,因为你会遇到许多同类的对手,还有在你上面挥舞着马太效应大棒的巨头,一百个小企业能杀出一条血路的恐怕都不到一成,所以一般企业的平均寿命都只有两三年而已,这是一个活跃了,充满了优胜劣汰的商业世界。
底层想要翻身,唯有创新一条路,通过创新找一条新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路两边丰美的青草只有你一个人在吃,等后面有人跟上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吃肉了。
杨潮选择的开创项目,当然也不可能从路边小摊做起,他还没有这个兴致。
他只是选择了一条新的业态,他打算大规模玩一玩风险投资。
这些年杨子实验室在全世界搞出了不少黑科技,杨潮让人给他拟了一份名录,一项一项的看。
看到好的就挑出来,然后约见项目负责人,跟他们探讨将理论应用化的前景。
杨潮总共挑选了十来个可实现的项目,起码在他脑子里是可实现的,像那种无线输电技术,他就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了,也许这种黑科技可以实现呢,只是科技树没走那条路。
杨潮将自己挑选的技术分为三类: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