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外表虽凶,但内心温柔的山鬼瘫坐在岩洞之内,看着妻子飞散的魂魄,心灰意冷,决定以死相陪。
它摇晃的站起身,望向远处的石壁,低下头,突然奔跑起来,用头猛撞过去。
张遥被这场面惊的目瞪口呆,直到山鬼的第一下磕断头顶的一只羊角,他才反应过来。
“喂!你别冲动!”张遥急忙跑上前去。
“小遥遥~你先劝着它,我出去一趟。”震在后面朝他摆摆手,急忙跑向通道内。
“你不是说妖怪不会自杀的嘛!——”看着他的背影,张遥气愤难平。
眼看山鬼准备再一次撞个头破血流,他一个健步飞身跳到山鬼的背后,随即开启盾术,任凭它如何挣脱还是死抓着不放。
“你给我冷静点~~你...靠..怎么力气这么大?”张遥被甩的直迷糊,心里还在责怪震,他怎么那么不讲究,把自个扔这里。
蹦达了将近一个小时,俩个人都是累的够呛,山鬼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张遥则躺在旁边,腿还盘在它腰间,一只胳膊紧紧的搂着脖子。豆大的汗珠布满面颊,浑身上下同水洗的一般。
潘震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山鬼!——山鬼——你看我把什么拿回来了。”震说着抱着古筝走到山鬼近前。
原来他刚才是出去打电话,让乾把张遥房间里姬怜的真身送过来。
山鬼微微睁开眼睛,瞥向古筝的那一刻,突然来了精神。
“小怜,小怜..”
张遥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看震,眼珠转了转,暗示性的问:啥意思?有用吗?
震点点头,一伸手把张遥拽了起来,小声的说:“妖怪和人不同。只要真身不毁,灵力够强的话,她还能活过来。”
“真的假的?”
“啧!我骗你干什么?以前妖怪多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震看了一眼正在抚琴的山鬼:“喂,你带我们找到这灵山的灵力所在。估计怜姑娘也能活过来。”
它抬起头迷惑的想了想:“我不知道这山里的灵从何而来?”
“啊??”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声。
“我虽然在这山中存活千年,可是我只能感觉到灵的存在,却不知它源自哪里。”
“那现在怎么办?”张遥眼巴巴的瞅着震。
乾从进入这山洞之中也可以看到妖物,他早已被山鬼的模样所震撼。
“你..你们不会是想给它找出路吧?”
“一开始是,但是现在问题更严重了。”张遥无奈的说。
只有震在深思。他看了一眼张遥,又看了一眼古筝:“小遥遥,你说你能给我开阴阳眼,既然你灵力那么强,可不可以试试传给怜姑娘一些。”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一滴水由钟乳石上落下,嗒的一声掉到地面,摔成了四瓣。
许久,张遥点点头:“我试试吧,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不试就连机会都没有了。”
他走到山鬼面前轻轻抱起古筝,盘膝而坐,将琴放于腿上。
抬手轻抚琴弦,他自知自己从没学过这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闭目凝神,慢慢将自己的灵释放出来。左手腕处的卦象越发的明亮,另一个张遥游离出来。
他与自己的肉身层叠而坐,轻拨琴弦,双手舞动,一曲委婉之音响彻洞中。
蓝色的灵光从指尖散发。逐渐注入到古琴之内,琴身也变得越发明亮。
一曲奏完,姬怜已然重生,她就站在张遥的身旁。凝视着他。
欧阳乾看了一眼身旁的潘震,轻声的说:“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是不是?”
震似乎也刚从惊愕中醒来:“一开始我只是猜测,但是现在十分肯定,就是他。”
张遥慢慢收回心神,睁开双眼。唉?自己怎么还会弹这个东西?刚才真的是自己吗?他感到十分困惑。
抬起头望着面前充满古韵的白裙女子。心感安慰:“姬怜姐姐,你活过来了?”
“小怜..小怜..”山鬼两步跑过来,双臂一张紧紧的搂住自己的妻子。
“夫君,今日你我还能团聚,应该感谢他们。”
“是,是,一定得感谢。”山鬼喜极而泣,也顾不得什么妖王的形象了。
正在大家为了这温馨的画面而感动时,突然山外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高铁的修建工程已经正式启动,这座灵山也面临着,它存在几万年间第一次的劫难。
一座山,一块石,一棵树,它们或许经历了数代人的繁衍。看过许许多多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如果它们可以开口说话,那么它讲故事一定很动听。
“我们离开这里吧。”张遥无奈的又看了一眼美丽的岩洞,滴着水滴的钟乳石。
留恋却留不住,真是悲哀的一件事。
三个人同两只无家可归的妖怪夫妇回到了震的别墅,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张遥独自坐在湖前的长椅上,看着湖面荡起的涟漪,拿出手机,拨通了魔灵的电话。
“喂?”
一个稚嫩的小女孩接听了电话:“喂?老公,这么快就想我了?”
“咳咳..咳咳咳...”张遥吓得呛了一下:“灵儿,我想问问你,有办法把一座山都搬走吗?”
“搬山?你要做愚公?老公你是魂没归位吧,要不我过几天跟姐姐再去给你治治。”魔灵咯咯咯的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