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躺在柔软的床里,左臂和右腿打上了石膏。不知道这伤多久能好,心中惦记着东阳,晓柔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潘震见我醒了赶快把岳姐和小颖叫了进来,看着他们在眼前来回的忙碌,似乎这些跟我都没太大关系。
“张遥~~嗨!看看我!”震摆着手在我脸前晃了晃:“怎么样,感觉哪疼吗?”
哪疼?哪里的疼都赶不上心里的疼吧。一想到文静姐是死在我的手里,心就像是被一万支箭射穿的感觉。
“东阳有消息吗?”我没有一点情绪,平静的开口问他。
“没..还没...张遥?你看看我!”说着震搬过我的肩膀,双手很用力的按了按:“正常点好吗?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我很正常,没什么事我要去找东阳了。”说着我将身上的被子拉开,才发现自己除了一条内*裤竟然什么也没穿。
“你这样怎么出去?先不说你的腿和胳膊还动不了,现在就连衣服你也穿不上吧。”震无奈的摇摇头。
我推开他把椅子上搭着的黑花纹缎面睡袍拽了过来,这种衣服比较宽松,很容易就套上了。一只手无法把缎带系上,只好敞开着穿。
小颖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安静的帮我把衣服整理好。
“张遥,我先跟你说下你的伤。”岳姐看着我,表情很严肃:“你胳膊上的骨折比较轻,应该一个星期就能好,右腿的有点重,伤到了踝关节,恢复的快也要一个月左右。”
无所谓、这些都无所谓,一点伤一点疼现在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老婆没了、兄弟丢了、自己还成了杀人凶手,这他奶奶c蛋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拖着一条腿走出房间,随便在酒柜里拎了一瓶洋酒,起开。对瓶吹。
“张遥!——”震一把将我手中的酒瓶夺走:“你清醒点!”说着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感觉有点热,也不是很疼。
只有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想把酒抢回来还挺难。见我仍然不死心。震干脆一拳打在我的脸上。嘴唇被牙垫破了,流了点血,我用手擦了一把。
“震!你打归打,别把石膏碰坏了。”岳姐说着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像个沙袋一样站着,任凭震的拳头落在身上。感觉不到痛苦才是最让我恐惧的事情。
一次次的跌倒再爬起,越打震的拳头越没有力量,他似乎也快要崩溃了。抓住领口的手用力一把将我带入怀中:“告诉我你怎么才能好?你说啊!——”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也许我是真的疯了吧。
人性本恶,当善良的壳被一片片剥离,内心的邪恶、**、堕落...变会暴露无疑。
整整一个星期,我躲在烟与酒的世界里,逃避现实给我带来的伤害。
震寸步不离的守护,让我割裂的心渐渐恢复。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固执,对于生命的价值看得太重。人死不能复生。我应该为活着的人着想。
“东阳有消息了吗?”我把嘴边叼着的烟头拿下来,用指尖掐灭。
震整理着茶几上的酒瓶和烟蒂,没有看我,平淡的说:“连影一直在找。”
“哦,快开学了,我得回家看看。”我站起身,拖着还打着石膏的腿,摇晃的走向洗手间。
震两步走了过来,搀扶着我:“你这样回去,怎么跟他们解释?”
“就说摔的吧。反正也快好了。”我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感到很陌生。
蓬乱的头发,塌陷的眼窝。嘴边布满的胡渣,如此憔悴的男人,跟自己19岁的年龄完全不符。
简单修整了一下,震开车带我回家。
老妈见到我的那刻,足足半分钟才喊出我的名字。我没再怎么说话,一直都是震在回答爸妈的各种问题。我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是脑子不在状态吧。
震耐心的解释让爸妈放心不少,房间内恢复了平静。他坐在我身边拍了拍:“精神点!你也不想他们担心吧。”
我看着他,嘴角努力上扬,勉强挤出一点微笑的意思。
“叮咚!——”门外传来有人按铃的声音。
老妈从厨房匆匆跑了出来,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将屋门打开。
“你是....哦...快进,快请进!”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我和震都注视着门口。
只见丁晓柔穿着一席黑裙,盘着整齐的头发,画着稍重的彩妆出现在了门口。
我和震不约而同的站起,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亲爱的,你不是说今天带我来见见叔叔、阿姨的吗?”晓柔脱了鞋子,径直走向我,微微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
可我感觉这一幕为什么那么似曾相识,好像过年那会儿,震的突然到访就让我和东阳吃了一个暗亏。
我警惕的看着这个暗黑版的晓柔,她的眼睛上好像带了棕色的隐形眼镜。虽然盖住了蓝色,但是仔细看瞳孔还是能察觉出与常人不同。
“你来干什么?”震的声音很沉。
晓柔拉起我的手臂,坐到沙发上,轻声说:“我来看看我的狗伤好了没?”
“你!...”震气得刚想发飙,我一把将他拦住。
老妈端着果盘走了过来,准备跟晓柔好好聊聊,我和震只在一旁听着,思考着她来的目的。
她们眉开眼笑的说着我的童年、我的学业、我的爱好,而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快乐。如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