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殿中,南宫离坐在龙榻上,扔掉了手中的折子,飞溅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脸色阴郁的很,一想他刚刚看到的内容,心就不甘、就怒气冲冲的恨不得去边境把那个写奏折的人给大卸八块。目光不由得扫向他才写好的投降书,竟觉得是莫大的讽刺及嘲讽。
一手拿过投降书,用力的撕碎,然后扔了出去……
该死的!居然是胜了。南宫熙,朕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虽然胜利了,他自是高兴的,可胜利之后,不即刻班师回朝?
南宫熙你是想要做什么?
饿?不由得想起,他是没有理会他们需要军粮的折子的,那是因为他觉得殷朝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战败也是迟早的事儿。他不想浪费,而那个时候朝廷也没有银两去购买粮食,让那些人虚耗……
自然,他没有让人送军粮去边境,再说那是南宫熙的兵,能够饿死一些他自是愿意看到的。
自然,这些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哪怕他迫切的希望那五十万人全都饿死,可也不能让天下的百姓知晓他是这样一个无情又凶残的帝王……
可如今胜利了,他自然不能无视他们需要军粮的折子,他承认军营里估计是真没有粮食了,但也不至于会饿的走不回来了吧?饿什么的,估计只是他的理由罢了,南宫离理所当然的以为……
也别怪南宫离无情,无论是谁看到折子上的内容,如果还能淡定的处之,那绝对是世间仅有的奇葩人物了。他自认他没有这样的能力……
可被人如此正大光明的威胁,他还怎么还能平静下来。什么叫做还不能保证他手底下的将士做什么,能做什么?难道他们还能反了不成?
罢了,他何苦和他计较呢。谁叫他又打了胜仗,又有硬气的理由了呢。许是想通了,也不再纠结他的威胁。
至于安抚,肯定是要的?既然饿,朕就要你们吃的饱饱的再回来了,或者是饱的不能再饱的回来……
临近年关了,筹备粮食,他相信还是可以做到的。
粮食的事,他倒是可以不急,关键是是找谁去的问题?就值得好好的去深究了,毕竟他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至于他想留在边境处理战后的事宜,很好,那你们就好好的呆着吧,粮食什么的也是需要时间才能筹备好,而他一定会声势浩大的让所有的人都知晓他对将士的‘重视’,美名还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不然天下间的好事岂不是他一个人得了……
沉思片刻,再次的抬头,桃花眼的暗淡一扫而光,声音低沉的吩咐着:“来人,传话给右相,朕要见他……”
双手揉着眉头,心中似有火药般,一点就燃。精力虽是旺盛,可一看到那些折子便头痛眼花的很,不想操心、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
之所以那么快的决定右相沐阳治,那是因为他是皇上的人,他的家族永远也不会站队,不担心他会做不利于殷朝的事情了……
沐阳家族从古至今,忠于的都只是皇帝、罢了。一旦殷朝完了,他们沐阳家族也完了……
无论是哪个皇帝占有殷朝,都绝不会允许一个会知晓前朝事情的家族存在。自然,南宫离用他用的放心。
虽然朝廷也是需要他来镇守,可如今能够办好此事的人,也唯有他能够胜任了。朝廷相信近段时日他们会安分一点,而他是不是也应该把他七弟打了胜仗的消息公布出去,让一些跳蚤别跳的那么欢呢?
而他,此时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精力去管朝廷那一摊子的事儿,不然也不会被黄承言那个黄鼠狼抢走了他手中的权利了,准备架空了他,好取而代之。可他,终究是胆子小,心眼倒是大,不足为虑。若是他想,他随时可以收回他的一切。
朝廷发生的事儿,他不是不知,而是没有精力……
至于黄承言,哪怕他是他一手提拔,对于他,他一点也不信任。而他能信任的人,想想也只有沐阳治了。
其实,还有一元的……
可想起一元,深邃的桃花眼便闪过狠厉:他居然和西王勾结,欺骗他,这就不可原谅。他可以容忍黄承言在私底下的动作,只要不危及他的江山社稷,他都可以忽视。
可一元,他跟了自己十几年了,他知晓他最恨什么。可他居然明知故犯,他怎么可能会原谅。哪怕心有不舍,可也不想让人看出他如此的重视一个奴才。
一切只怪他咎由自取。
收敛情绪,不再思虑。 沐阳治匆匆赶来,得知陛下的意思之后,哭丧着脸,但也不得不远离这是非之地,踏上不可预知的路程……
心中还在猜测:皇上是彻底的大好了?
十天,便筹集到粮食。他自是带着圣上的谆谆教诲及皇恩浩荡的粮食、牛羊赶去边境,却在路上意外得知,皇上又流连与后宫,连早朝也不上了,气的他当场晕倒在地……
清醒之后的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赶往边境,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着自己:皇上他还是改不了他的习惯啊,女人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至于重不重要,沐阳治无法评判,只希望南宫家的江山不要在他这一代消逝……迅速的隐匿心思,不让有心之人看出他在诅咒陛下。
否则满门也是可以有的……
燊阳宫里,一席红色宫服的沐阳纤纤,明媚的脸上闪过狠厉,一掌狠狠的打向身边的女婢,冷冽质问着:“本宫养你们这群奴才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