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夏莫然身上,照射得她身影娇美,如梦如幻,可她一抬头,艳丽的五官此刻却脏污一片,有些让人忍俊不禁,那鼻梁上一块黑黑的,是荷花池里的污泥吧?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王妃他是甭想了,宇文谨低低地叹了口气,反正他王府有的是银子,也不怕她以后拆墙揭瓦。如此想着,他放缓了脚步向她走近,又恢复成了平素从容不迫的神态。
站在他肩上的小七,在见到三藏时眼睛一亮,“嗖”一下,从宇文谨的肩头跳下来,一下子蹿到了三藏的头上,拔出他发间插着的一朵芍药花,放到嘴里便“吧唧吧唧”咀嚼开了。
三藏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头上突然一沉,似有什么东西,捞下一看发现是只毛茸茸的玩意,再仔细一瞧,他带着惊喜地喊道:“小七!”
他声音洪亮,让人听之振聋发聩。“小七,三藏好想你哦c姐在做烤鱼,一会就好吃啦!”
宇文谨只脚步微顿,便又脚下生风地往前走去,只是看向三藏的眸子微眯。这男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可分明是个傻子,且与阴无迹不同,这男人是真傻。
而跟在他身后的洛寒眼睛都快脱窗了,谁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只臭老鼠叫小七?他隐约听慕容管家提起过,先皇称呼自家王爷就叫小七。
王爷一直叫这只名叫小七的老鼠为蠢物的吧?小七?蠢物?王爷?
然后他看见主子走过的地方,草儿深深地陷阱脚印子里。
天啊,来道雷劈死他吧!
宇文谨当然也第一时间想通了关键,但他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失态,只是觉得那个正在手忙脚乱烤鱼的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把他跟一只蠢物老鼠相提并论,看他以后如何收拾她!
夏莫然的确是在专心致志地忙乎着,但并不代表她不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所以当小七跳上三藏的头顶时,她就已经发现宇文谨来了。
她今晚来到七王府,已经打伤了四十八名侍卫,烧了一座阁楼,毁了一堵墙,赶跑了马厩的所有名马,抢了三箱珍宝,并扒光了他寝室的所有夜明珠,他居然还能安坐在书房里,真是个能忍的!
现在来做什么?真想吃她亲手烤的鱼么?也不怕毒死他!
夏莫然忆及陈西宁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便觉得怒火中烧,认为自己快疯了,这个老男人除了长相好点,整日拉着个脸,活似谁都欠了他一屁股债,不懂风情,不知体贴,到底有什么好?
她就是犯贱!
手中叉着鱼的树枝一丢,夏莫然一抬右手,袖子里的飞鹰爪便如离弦的剑,迅猛地朝宇文谨那张寒冰不化的俊脸上袭去,万年玄铁铸成的鹰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慢了一步的洛寒,看着自家主子不避不让地迎面直上,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口,那鹰爪坚硬无比,碰到墙壁都能瞬间落下一个坑,何况是人的脑袋!
宇文谨毫不避让的姿态,夏莫然也吃了一惊,她是怒急了才一言不发攻了上去,可没有伤他的意思,但天蚕丝韧劲极强,此时强行收回来必定伤及自己。
飞鹰爪已呼啸着快招呼到宇文谨的脸上,他还是没有避让的意思,夏莫然既怒又气,狠了狠心想收回,宇文谨却是看穿了她的意图,运功至手上竟徒手去抓那坚硬的鹰爪。
饶是他依靠自己的真力卸去了鹰爪上七八分的锐气,但还是受伤了,只见他抓住鹰爪的右手鲜血淋漓,滴落在凌乱的草丛中消失不见。
“王爷!”洛寒惊呼道,恨恨地瞪着夏莫然。
宇文谨却不以为意,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的手般,只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她的眼中夹杂着愤恨与担忧,就像冰雪与火焰的结合,让人心动不已。
只有三藏这个白痴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瞧着倒像是姐姐口中讲的三打白骨精的故事,不住地边跳边嚷:“妖精打架啰,妖精打架啰……”
夏莫然听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被他这么一打岔,眼中的愧意全消,漠然地收回飞鹰爪,转身往府外走去。“三藏,小七,回家睡觉了!”
好耶好耶,我想念我那华丽的小**了,呃,还有小白那只蠢兔子!小七从三藏的磨爪中挣脱出来,欢快地跃上夏莫然的肩头。
宇文谨看着她倔强又傲然的背影,眸色转深,低声吩咐了洛寒几句,便提气往夏莫然身边略去。
“啊!”夏莫然冷不丁被他抱了个满怀,又羞又怒,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当本王府是客栈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宇文谨淡淡地说道,随手把她肩头的小七扔给三藏,带着她施展轻功往书房而去。
“姐姐!”三藏以为两人去玩什么好玩的,不带他,不高兴地想去追。他怀里的一阵吱哇乱叫。“吱吱!”主子被坏银抓走啦!
洛寒上前挡住一人一鼠。
“三藏公子,我们王府里有一个地方很好玩哦,你想不想去?”他诱哄道,脸上的笑容非常真诚。
三藏果然非常感兴趣:“我要去玩,我要去玩。”
洛寒从他怀中拎过小七,笑眯眯地一挥手,不知道排名第几的冥衣卫出现在他们面前。“你带他去地牢,让他跟阴公子玩一会。”
一个爱演戏,一个喜欢做游戏,可不是绝配?爷这个分而化之的办法好。
三藏屁颠屁颠地跟着冥衣卫走了。
三藏,你这个叛徒!小七气得捶胸顿足,感叹主人识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