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揣摩圣意不成?好了,女儿家小打小闹的事常有发生,此事就此作罢。..”樊贵妃微微敛了身上的戾气,笑着充当和事老,竟简单地把事情说成了女儿间的小打小闹。
见夏莫然不吭声,樊贵妃示意抓着胖嬷嬷的太监把人押下去,又对夏莫然恩威并施道:“夏秀,这嬷嬷打了你的丫头,本宫也下令杖毙她了,也算为你出了口气,凡事莫要太过的好。”
说得好像是夏莫然在无理取闹,为了争一口气罔顾人命似的。
知道樊贵妃有意袒护自己,方诗韵松了口气,偷偷觑了眼半分情绪也不显的宇文谨,暗道这樊贵妃总归是七王爷的人,又是贵妃之尊,她要保自己,七王爷总不能驳了她的情面吧?
留下来的秀公子哥们无不叹了口气,孙素雅吐血的事,他们大约知道一些,最初也对夏莫然这个丑女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此刻倒多了几分对她的同情。应了预言又如何?总归是无权无势的孤女罢了,方诗韵错再大,人家就是命好,有一个身为大长公主的祖母。
严煜和宇文钦悠闲地看着夏莫然,端看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如何应对。
陈西宁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宇文谨,朝夏莫然投去不屑一瞥,身子却更往宇文谨那边挨去。
只有宇文哲,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始至终用温润的目光看着夏莫然,眼里只关注一个她。
“皇上驾到!”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一道太监特有的公鸭子般叫声响起。
方诗韵眼睛一亮,皇帝对她虽与别个秀没什么不同,可最看重祖母这个皇姐,一定不会怪罪于她的。
被采荷和芝玉搀扶着的夏玉然更加抖如筛糠。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人等均跪下行礼道。七王爷宇文谨仍旧站着,冷漠的气息也掩盖不了一身的芳华。
宇文奎已经五十多岁了,常年与病榻为伍,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脸色蜡黄,双眼浑浊无神,他是坐着銮舆过来的,就算进了醉雨阁也没下来。
看到鹤立鸡群的七皇弟,宇文奎枯槁的双手拽了拽扶手,最终别过头去,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免礼。”
“谢皇上。”
看到芳荷的尸体还大喇喇地陈列着,一脸的狰狞,宇文奎嫌恶地问樊贵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秀怎么了?”
“姐姐不是我说你,孙秀素来身体就差,你就不该邀她来参加宴会,横竖她是要做太子妃的,这种未婚男女的宴会不来也罢。”跟着皇帝一起来的闵贤妃瞄了瞄銮舆另一边面色不善的孙丞相,幸灾乐祸地说道。
闵贤妃入宫比樊贵妃早,又生了四皇子,虽然最后夭折了,总比樊贵妃这只不下蛋的母鸡要好,偏偏皇帝待樊贵妃跟眼珠子似的,自己年纪比她大,还得硬生生叫她一声“姐姐”,怎么不让人怄气?这不,一听说桃花宴出了这档子事,闵贤妃急急跟着銮舆一起来,捞不着好,趁机踩樊贵妃几脚也痛快。
樊贵妃岂不知她的心思?却手段高明许多,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皇上,孙秀被夏府的三秀撞了一下,吐血了,具体什么情况太医院的洪太医、李太医、胡太医正在诊断。三秀莽撞,都是她身边的婢女伺候不当,所以臣妾杖毙了她的婢女。”
本来话到此已经结束了,不想樊贵妃又冷冷地看了一眼闵贤妃,扭着腰肢过去一下子顶开了她,柔弱无骨的双手覆到了宇文奎布满鹤皮的手上,柔声柔气地说道:“皇上和丞相莫急,臣妾已经派人去找太子了,有太子在一旁,孙秀很快会好起来的。”
说到太子宇文恺,宇文谨冷若冰霜的眸子扫了眼樊贵妃。
真正是个狐狸精!闵贤妃朝着樊贵妃的背影暗啐了一口。
宇文奎人群中没有看到宇文恺,果然顺着樊贵妃的话问道:“太子呢?”
“臣妾不知,不过臣妾听说太子之前和严公子在一起,哦,还有贤妃妹妹的侄女儿,不若问问严公子。”
闵贤妃本来还疑惑樊贵妃无缘无故提太子做什么,孙素雅还没有嫁进太子府,男女之防还是要守的,太子又不能守在她**边,此时听到樊贵妃又提起侄女心妍,闵贤妃脆弱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
严煜本在一旁打秋风,眼下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略显尴尬,总不能说太子和闵心妍滚**单去了吧?斟酌了片刻,他才回道:“闵秀邀太子赏花去了。”
至于是真赏花还是做其他,自个想象吧。
“哼!”宇文奎哼了口气,看向闵贤妃的目光带着不悦,把闵贤妃看得委屈异常,既恼恨娘家侄女品行不端给自己丢脸,又对提起这事的樊贵妃越发愤恨起来。
宇文奎不再过问太子,让人把芳荷的尸体拖了出去,看到被堵了嘴还没来得及处置的胖嬷嬷,又问道:“这老货又是怎么回事?”
樊贵妃白嫩的手捏了宇文奎,把后者捏得一阵酥软,这才轻描淡写地回道:“无甚大事,都是这嬷嬷挑的,方秀和四秀之间对了几句口舌,臣妾已经调解了,这嬷嬷臣妾也正让人处置。”说着挥手让太监把人带下去。
想若无其事地揭过,哪那么容易?
“皇上,”夏莫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上前几步跪下,语带愤然地说道,“臣女求陛下给夏家做主!”
她刚才已经听芝晴讲了,孙素雅虽被夏玉然撞了一下,可却不是导致她吐血的原因,孙素雅不声不响任由众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