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打开,随即露出如后娘面孔般拉得老长的小二,甩动着白布巾,语气轻蔑道:“客官,你们还需要吃点什么吗?不需要的话请离开,后面还有客人排着队呢。”
一上午,他们这个包间就只要了两壶茶,一碟花生米,几十文钱,无怪乎小二都来赶人了。
芝玉和芝晴只觉得肚子阵阵发饿,她们刚才只顾着逛街,根本就没买吃的。
夏莫然和宇文谨则视店小二为无物,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之间似已厮杀了上百个回合。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洛寒暗啐了一口,比店小二更拽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就再也不看他了。
被无视个彻底,店小二恼怒了,真是叔可忍婶都不可忍,他把白布巾抽打在自个手上,“啪啪”作响:“别给脸不要……”
接下来的威胁辱骂之词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那女的转过来的脸上,一边完好无暇,一边狰狞一片,配上她古怪的笑容,颇有青天白日见鬼的感觉。
鬼啊!店小二刚想大喊,扫及她对面那男的,虽长的俊逸不凡,可浑身散发着冰冷如地狱修罗般的气息,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具长了毛的尸体,让人寒到了骨子里。
店小二终于受不了这个刺激,“咚”一下栽倒在地。
夏莫然摸了摸鼻子。
芝玉目瞪口呆,觉得这店小二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差。
芝晴倒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店小二出神。
一个姑娘家家的盯着大男人瞧,也不怕害臊。洛寒脸黑了,把地上可怜的娃连人带布巾一下子踹出了包间。
“嘶啦”一声,门又重新关好,只余受了无妄之灾的店小二静静地躺在门外,额头上一滴诡异的水珠滑落下来,脸色隐隐泛青,像是受了什么内伤一般。
“你看,就我这样如何做一国之母?难道派我上阵杀敌?给人家看看脸就能吓到一大片?”夏莫然嗤道。
皇后可以貌不出众,但绝对不可以丑得吓人,也相信没哪个男人能忍受半夜醒来,旁边躺着一个似人似鬼的丑八怪,恐怕到时候不是吓晕这么简单了,严重者从此不举。
所以她才选择丑化自己,也很满意宇文恺的识相。
宇文谨并没有反驳,只微眯着眸子看着她,表情平淡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七王叔就是七王叔,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就非常人能承受。
夏莫然状似无趣地看向窗外,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看完了热闹的人们也如倦鸟归巢一般回去了,罗雀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各式各样商贩走后,落下一地的垃圾。
不知道保护环境,真应该让城管端了那些商贩的小摊,夏莫然心里感慨着,嘴上却道:“宇文谨,如果你送我回夏府的话,我就考虑嫁给太子。”
宇文谨?七王叔的名号有多少年没人叫了?
夏莫然回头看见洛寒三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才知道一时心急喊错了,她“嘿嘿”笑了几声,假借喝茶的举动掩饰这一错误。
而宇文谨就像没听到一般,几乎想都没想就道:“好。”
夏莫然端茶杯的手就一僵,随后自嘲一笑,就着茶杯一饮而尽。早知他是无心的人,再去责怪他答应得太快做什么?
洛寒不用吩咐便走了出去,极为利索地弄了一辆马车来。
高高兴兴出门,饿着肚子回家,夏莫然和芝玉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唯有芝晴脸上半分不显,替主子戴好面纱,又周道地服侍她下楼。
已是晌午,日头正浓,照得人隐隐有些发晕,两边酒楼正好都有客人离开,几辆马车把罗雀街这段堵了个水泄不通。
“夏莫然!”打头阵的宇文恺咋一抬头就看见他厌恶至极的女人,脸上很不好看。现在全禹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宇文恺将要娶个丑八怪做妃子!
柳姿姿和闵心妍向来看她不顺眼,更别指望她们打招呼什么了,只向宇文谨福了福身,便钻进太子府的马车去了。
夏莫然本身目的也不在她们,往宇文谨身边又凑近了一些,她才朝孙素雅看去,不意外看见了对方苍白如鬼的面容。
她心中冷笑不已。
桃花宴那日引导她撞破樊贵妃秘密的粉色人影,因为宇文谨当时她忽略了,宇文谨也没跟她多说,但事后她查过皇宫出入登记薄,那日孙素雅带了两名婢女进宫的,走的时候只带走一名,另一名隔了有好几个时辰才单独离开的,跟先前进宫的还是不是同一人,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以孙丞相的本事,偷送一个人进宫不在话下。
孙素雅死死咬着唇,毫无血色的唇更加苍白起来,一双妙目圆瞪,里面透露的是失望、难过、不甘……
别人尚且不知,贴身丫鬟红夙却是知道的,她抓着主子的手,状似焦急地嚷嚷道:“秀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刻意拔高的嗓音引得众人纷纷注目,连钻进了马车的柳姿姿、闵心妍两女都掀起窗帘子来看。
“我没事……”孙素雅虚弱地回道,看向夏莫然的目光隐忍而执着,楚楚可怜的姿态更加让人怜惜。
她俩的眼神官司早就被众人看在眼中了,宇文谨抿唇不语,仍旧是一副冷漠得拒人千里之外,却高贵得好像俯视世界的七王叔姿态,无意搅和到女子的争斗中去。
宇文恺却是个最怜香惜玉的,三步并两步跨到佳人身边,一脸关切地问道:“素雅,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