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靠近外房,专门用来给做客的女眷居住,一景一物皆比较雅致,最起码时荒废了多年的梅园不可比的。..
夏莫然无心赏景,进了沁园也不待人通报,直接往冯嫣住的厢房走去。
江阳侯夫人和冯嫣坐来后,她一次也没来过,但冯嫣的住处却很好认,因为刚进院门就听到她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冯嫣刚开始虽得了母命要多接触七王爷,一举成为侧妃,后又被她说动一心要成为六皇子妃,可到底还没有付诸行动。美好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如今却被半路杀出来的疯子劫去拜堂成了亲,让她如何能接受?
古人多保守,拜了天地就算成亲了,也难怪冯嫣跟着也要发疯了。
“四秀,容妈妈只吩咐老奴把你带到沁园,表秀的房间就是这间,你自己进去就成。”房门外,袁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说什么让她把四秀带来,结果她跟在后面跑了一路,差点没断气 。
夏莫然料想老夫人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怀了冯嫣的名声,当下也没工夫理袁妈妈,带了芝晴径直进了屋。
屋里果然只见老夫人和容娘两人,冯嫣趴在**上哭得惊天动地,看到她进来,四表姐四表姐地喊个不停,活似受虐的人见到自个的亲人一般。
老夫人看到她行色匆匆地过来,本来对她颇有微词的脸色微霁,对着她喊道:“莫儿,快来瞧瞧你大表妹。”
夏莫然本心中疑惑,怎么女儿有事,只见做姨母的老夫人在房里,不见江阳侯夫人这个亲娘,听到老夫人叫她,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上前坐到冯嫣**边,假装万事不知的模样问道:“嫣儿你怎么了?”
冯嫣一把抱住她,不再嘶吼大哭,只嘤嘤地抽泣着,并不说话。
在江阳侯府,她受尽了冷嘲和白眼,因着母亲的软弱可欺,她们也不受商家的待见,老夫人虽疼她这个内侄女,但老夫人一向严肃,所以姨侄俩也并不多亲近。
虽然她和夏莫然这个名义上的四表姐只相处了短短一日,但冯嫣感觉得到对方的真心,加上夏莫然慷慨大方,又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冯嫣自是无形之中把她当成了好姐妹,恨不得事事让她拿主意不可。
此刻她一味地哭,又不讲个子丑寅卯来,让夏莫然也不好开口,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要放在心上,阴无迹就是个疯子,拜堂成亲做不得真。
冯嫣可不知前晚口中的姐姐就是她。
老夫人见侄女竟对只见过一面的夏莫然这么信任,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一挥手,便让容娘带着芝晴先下去。
芝晴看了看夏莫然,见她首肯,这才随着容娘的步伐步出了屋子。
见屋里没多余的人了,老夫人才说道:“前晚七王爷派人送嫣儿回来的时候,说太阴山的无上公子把她认作了故人,一时生了些误会,嫣儿也因此受了惊吓,已经悄悄地请太医院的洪太医看过诊了,也服了些安神的药睡着了。没想到嫣儿一睡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昨晚醒了之后就大哭大闹的,说什么‘名节已毁’‘拜堂成亲’之类的话,我也闹不明白。”
说到此处,老夫人好像很难启口的样子,酝酿了好久才继续说道:“我让容娘检查了一番,嫣儿分明还是黄花大闺女,何来的‘名节已毁’这一说,偏偏她母亲也跟着魔怔了,无法照顾她,我听她嘴里喊着你,就把你叫来了。”
夏莫然猜想宇文谨顾及阴无迹的名声,这才没有让人把话说明,又恐冯嫣醒来大吵大闹,对彼此都不好,所以干脆让洪大医开的安神药剂量重些,让她昏睡时间久点,醒来以为做了场噩梦也就罢了。
这男人,有时头脑简单的也让人可恨!
“姨母怎么了?”她问道,据她所知,江阳侯夫人看待冯嫣这个唯一的女儿,可跟眼珠子似的宝贝得紧,什么魔怔能让她连女儿也顾不上了?
江阳侯夫人半夜闹得沁园人驹知,这回老夫人倒没有迟疑,轻轻淡淡地说道:“大院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奴,大姐素来软弱可欺,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她身边原有个从小伺候到大的丫鬟叫蕾娘的,平时看着倒唯唯诺诺的十分可靠,没想到是个表里不一,趁着大姐刚生下嫣儿,姐夫房中空虚,便爬上了姑爷的**。大姐知道了心中虽气愤自己看走了眼,但还是把蕾娘给了姐夫做通房。可蕾娘却不是个知足的,做了通房就想做姨娘,仗着姐夫新日子里头的欢喜劲,天天在院子里作,弄得大家都不安生,姐姐一气之下便让人把她杖毙了。昨晚不知怎的大姐就梦到了蕾娘,满身是血,把她吓倒了。”
夏莫然搂着冯嫣轻轻安慰她,并没有接老夫人的话,但心中却炸开了锅。
这世上还真有鬼魂不成?若真有,那个叫蕾娘的在江阳侯府几十年没出现一次,江阳侯夫人到了夏府,她反倒也跟着来了?
可见这魔怔之事也是人为的。
夏莫然想到早前芝晴说冥一派人给芝玉送药的事,猜想八成跟这阴险狡诈的冥一不无关系。前脚江阳侯夫人设计让芝玉跪了一晚,后脚她就让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吓倒了,还真像冥一的风格,再说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江阳侯府离陵城又远,这些秘辛也只有冥衣卫有能力查得到。
“母亲放心,我与表妹一见如故,定会好好安慰她的。”夏莫然说道,表情十分认真。
老夫人看她的目光总算和善了些。
冯嫣却在此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