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自然有附和的。
“可不是,听说孝子看了都吓哭了。”
“这么丑,太子才不会娶她呢。”
“来历不明的人也妄想嫁进太子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夏莫然顶着这片辱骂声下了马车,盈盈朝西宁郡主一拜,并无半点羞愤之色。“臣女见过郡主。”
西宁郡主,先皇后娘家侄孙女,西塘陈家的嫡女,甚得宇文奎喜爱,五岁便封了郡主。
“夏莫然?”陈西宁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夏莫然脸上的面纱,目露不屑。
“正是臣女。”夏莫然不卑不亢地回道。
“咯咯,四秀当真好运气呢,当初不过落在了七王爷的怀里,就被七王爷认定是太子妃人选呢。”礼部尚书方诗韵娇笑道,不过笑意里饱含多少恶意也就只有她自个知道了。
“哼,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居然存了乌鸦变凤凰的心思,别说太子妃人选有四个,是不是真的乙女星转世还不一定,就现在一个无品无名的秀,看到本郡主竟敢不跪下拜见!”不知方诗韵的话触动了陈西宁哪根心弦,本来陈西宁只对夏莫然只有几分不屑,现在又多了几分厌恶来,竟当着众人的面要她下跪,存心羞辱人。
郡主二品,夏莫然虽是太子妃候选人,可毕竟还不是太子妃,等于还只是无品级的白身,按礼是该给二品郡主跪下参拜。可夏莫然出身侯府,能过且过,再陈西宁也没让在场其她秀跪下参拜,这要求也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四妹……”夏明然和夏玉然都目露惊恐,她们也没想到西宁郡主是这么难缠的人物,特别是夏明然此刻懊悔异常,倒不是担心夏莫然吃亏,只是怕因此不能参加桃花宴罢了。
方诗韵看着夏莫然,笑得幸灾乐祸,她和孙丞相的孙女儿孙素雅一向交好,当然要帮着素雅打击其她人了。
“夏莫然,莫非你当本郡主的话是耳旁风不成?”陈西宁见夏莫然并没有跪下的意思,面色一沉,冷声说道。
夏莫然却没有任何惧色,目光清凌凌地扫了一圈众人,道:“郡主的话臣女不敢不从,只是臣女素闻已故的陈皇后德行出众,为人最是公正,料想她的娘家人也差不到哪去,若郡主真要臣女跪的话,在场品级不如臣女的都要下跪,以示郡主的公正。”
陈皇后正因为德行出众,才被皇帝立为后,甚至她死去多年也没再立后,宇文奎直言再没第二人德行胜过先皇后的。如果陈西宁今天不要其她贵女下跪,偏偏只让夏莫然下跪拜见,有失公允之下污的便是陈皇后的名声。
陈西宁跳进了夏莫然的坑里,让她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跪,陈皇后的名声污定了,甚至陈家的教养都要受到质疑。不跪,未免让人觉得堂堂二品郡主怕了无品级的臣女。
陈西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脸上阴沉得厉害。
夏莫然却没有步步紧逼,只笑道:“臣女也闻郡主从小便十分知礼仪,懂规矩,今天不过受了旁人的挑唆罢了,陈家的女儿都是极好的,否则怎么会出了个陈皇后?”
这算是给陈西宁铺了台阶,只要她顺势下就行了,顺便祸水东引,让挑拨离间的方诗韵承受她的怒火。
方诗韵接到陈西宁怀疑的目光,心肝颤颤的,这位郡主可不是善茬,让她这个一向在贵女圈子里横行无忌的人都要避其锋芒。她目光在夏莫然面纱上遛了一圈,一个主意爬上心头,凑到陈西宁耳边轻声说道:“四秀倒是长了一张利嘴,当初也定是这样说得七王爷心动的吧?郡主何不让人揭了她的面纱,替太子把把关,他未来的太子妃人选到底是真丑还是假丑。”
夏莫然总算知道陈西宁对她的怒火从哪来了,这矫情的郡主根本就喜欢七王爷嘛,所以才这么容易被方诗韵挑拨,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本郡主今日就瞧瞧夏四秀长了一张如何倾城国色的脸!”陈西宁听了,怒火果然再次被挑起来了。
只见她话落便从身后掏出一只黑亮亮的鞭子,“啪啪”两声打得地面尘土飞扬,让在晨滴滴的贵女们无不目露恐惧,暗道夏家四秀今日要不得善果了。
陈西宁凶光毕露,接着用力一甩,那黑亮亮的鞭子犹如要吃人的恶龙,直直地往夏莫然面上袭来。
“秀!”芝晴和芝玉齐齐惊呼,她们离得远,根本无法阻止。
这一鞭子下去,就算没有毁容也变成真毁容了。
贵公子哥们纷纷别转了头去,不忍直视,心中纷纷告诫自己打光棍一辈子都不可娶西宁郡主这只母老虎,妾从今往后,陵城一害的头衔就要从方诗韵身上转给她了。
见那鞭子以锐不可当之势袭来,夏莫然目光一冷,犹豫是要躲过去还是任凭她抽一鞭。
千金一发间,“嗖”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枚小石头,击断了陈西宁的鞭子。
“哪个混账东西敢毁了郡主的鞭子?”陈西宁的丫鬟巧侬横眉竖眼道。
“怎么,本王也毁不得?”
冷漠中带点狂傲,夏莫然听着记忆中那熟悉的声音,心神激动了片刻,七王爷宇文谨,他们终再见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