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寅时初(凌晨三点),天空黑沉沉的。
花千月的屋子里却亮如白昼,三道长长的身影印在窗棂上。
“荷露你抖什么抖呀,还能不能好好梳了!”
花千月无奈的叹口气,支着下巴看着铜镜里依旧披散着的丝般顺滑的秀发。
都快梳了半个时辰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躺床上多睡会。
花千月张嘴打了个哈欠。
“人家紧张吗。”荷露嗔道,“您可是上金鸾殿啊。”
花千月撇撇嘴:“金鸾殿怎么了?”
“怎么了?多少仕子努力读书双耳不闻窗外事等的不就是这天吗。”
“哟!想不到我们荷露这么有学问,还知道‘双耳不闻窗外事’。
主仆二人打着哈哈。
“好了吗?”
齐昊天推门进来。
“啊!”
兰香、荷露几乎同时高声尖叫。
府门还没开呢,他怎么进来的?
兰香、荷露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齐昊天。
其实齐昊天已经在府外等了好一会儿了,左等右等却不见有人出来,这才忍不住翻墙进来,见到两个丫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才发觉自己冒失了,当即有些耳根子发热。
花千月却早已司空见惯了,指了指自己的头。
“荷露这丫头梳了半个时辰了。”
齐昊天正暗自尴尬,花千月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是这样啊。”
齐昊天自然的走过去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给花千月梳起头来。
兰香、荷露见状也不再追究,忙着拿衣裳、打水、准备小点心。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花千月终于穿戴整齐坐上马车向皇宫进发。
“你真有把握?”
他不放心,昨日送花千月回来后特意又折回宫里查看了那枚宝珠,细细长长,他很担心今日她会殿前出差错。
“十成。”
花千月慵懒的眯着眼,竖起纤纤玉手在齐昊前眼前晃了晃,信心满满。
“真有这么大把握?你可知……”
“其实不管它是九曲明珠还是是十二曲明珠或者更多,二十四曲、三十六曲都没关系。”
不等齐昊天说完花千月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于其和他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趁机在车上小睡会。
齐昊天还待再说些什么,身旁的人儿却往他肩膀上一靠,呼吸均匀轻快。
竟然睡着了。
齐昊天暗叹一声,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咽回肚里。
寅时末(凌晨五点)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
头戴乌纱衣着朝服的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汉白玉大广场文武官员分别整队,人人默不做声,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官员中若有人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搞不好就要弄个殿前失仪的罪名。
少顷,皇帝驾临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之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让百官起身后大臣们纷纷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这个政务一谈就谈了一个多时辰,等在偏殿的花千月等着等着又睡着了。
睡得正香却被齐昊天推醒,刚想对着他发飙。
“宣花子期上殿——”
尖细高亢的声音传来。
花千月赶紧擦擦口水,整理装容抬脚迈了出去。
她好容易才爬完大殿前那长长的台阶,刚跨进殿门分列而立的文武百官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待花千月站定,一位眉清目秀的年青人托着碗口大小的银盘来到她的面前。
花千月定睛一看,黑色的丝绒布上果然躺着一枚细长的红玉髓长管,玉质透明能够清晰的看清孔内九个弯度,就像她刚刚所爬的台阶一样,一阶一阶。
花千月内心狂跳,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老天!跟野史里记载的一样,不会真是唐太宗那颗九曲明珠吧。
紧盯着花千月的满朝文武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起来,要是花公子在使者面前丢了脸,他们这些池鱼一个也跑不掉。
齐昊天虽然看上去不动声色,其实看着花千月颤抖的指尖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上。
托着银盘的陈国使者更是失望透顶,大周皇帝不会开玩笑吧,就这个少年能有办法贯穿九曲明珠?待见到花千月月手指发颤更是脸色发黑。
皇帝也察觉到花千月的异样。
“有问题吗?”
皇帝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没这能耐你早说呀,不这是瞎耽误事吗,不然找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就算不行最起码看上去也是很有学问的样子,那样自己也不至于太丢脸吧?
“没有。”
花千月深吸一气,稳稳神朝着齐昊天使了个眼色。
齐昊天会意,立既递上花千月的宝贝盒子。
众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个一尺见方的红木小盒子里究竟能拿出什么宝贝工具来。
齐昊天也很好奇,自出门这个盒子就一直在他的手里拎着却没能有机会看看是什么东西,其实也不能说没机会,而是花千月不允许他打开,说什么当心跑了,难不成这工具还是个活物?
花千月在众人的目光中小心的打开小盒子,只见那盒里只有两只胭脂盒,粉色的胭脂盒上镶着银边煞是好看。
只见花千月左手捏起银盘里的九曲明珠,右手打开其中一只胭脂盒指甲挑了那么一点点涂在九曲明珠一端的孔洞上,然后又打开另一只胭脂盒从里面捏起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