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玄色普通画舫缓缓离开京城。
齐昊天迎风站立在船头,风吹着他的袍角翩跹起舞。
两岸已泛起层层新绿,连带着温暖的空气中都有一种淡淡的青草的香味,农人在田地里耕种着,不时传来耕牛哞哞的叫声。
“想什么呢?”齐云闲推门走出房间问道。
一掌重重的拍在齐昊天的肩膀上。
童宛玉、齐云萱来了,这位仁兄自然也跟着来了。
“没什么。”齐昊天纹丝不动,好似齐云闲刚刚拍的不是他,“看风景。”
“看风景?”齐云闲抬眸四望。
除了两岸如丝的绿柳,就是田地里耕种的农人,哪有什么风景可看。
齐云闲转身依在了栏杆上。
风吹得头发贴在了他的脸上,拂了几次没有成功,索性又转了回来和齐昊天并肩站在了一起。
“不够意思啊,出来玩也不叫上我。”
齐昊天瞟了他一眼,水波不兴道:“你不是来了么。”
“能一样吗?”齐云闲跳脚。
“老实说,你原本是不是想与她两人来的?”说着朝花千月房间的方向看了看。
“那又怎样?”齐昊天挑眉。
齐云闲本来以为他会狡辩,没想到齐昊天居然大方承认了,到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半晌,他这才道,“这可不像你。”
“吃蛋糕啦!”花千月端了一碟子蛋糕出来,打断了两天无聊的对话。
前阵子花千月事情多没怎么有空教齐云萱,这次她带了烤炉上船,发誓要把花千月的绝技掏空,是以一上船就把花千月拉去了厨房。
齐昊天、齐云闲各拿了一小块丢进嘴里。
香味浓郁,口感细腻,甜度适中。
齐云闲顺手又拿了一块。
“你这一手都哪学来的?”齐云闲扬扬手中的蛋糕问道。
一片树叶落在湖面上,引得众多小鱼追逐嬉戏,花千月看着好玩,把蛋糕掰关碎了扔到河里,引的众鱼一路跟随。
见花千月并不回答,齐云闲又问了一遍。
花千月又甩了一把蛋糕碎屑到河里,拍拍手,这才道:“当然是书中罗。”
“还有这样的书?”齐云闲奇道.
“一看就是个不吗?”
花千月瞪了他一眼,学着老夫子的样子拿腔拿调,摇头晃脑。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齐云闲困惑的挠挠头,“这黄金屋吗,我懂!就是金子做的屋子,颜如玉?什么东西。”
这个时代,这句精典名言还没问世吗?
不会吧?
抬眸瞧了齐昊天一眼,也是一脸的好奇。
花千月努力的想了想,这首诗好像是宋朝的,可能……也许……他们还真没听过。
“颜如玉啊?”花千月吞了吞口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颜如玉是住在书里的美人,夜晚对着烛火看书,她就会从书里走出来与你相会。”
说完狭促的冲齐云闲挤挤眼。
“你你你……”齐云闲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胡说。”
还不错,没有骂她下流。
古人真有意思,看着面红耳赤的齐云闲,花千月掩嘴而笑。
“我哪有胡说,”遂清清喉咙把整首诗吟了出来,“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百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逐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这首诗是劝人好好读书的,”伸手拍拍齐云闲的肩膀很老到的说道,“孩子你想多了。”
看着齐昊天憋着笑,扭成了一团麻花的脸盘,齐云闲这才惊觉掉进了花千月挖好的坑里。
而京城贺府。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元急匆匆的掀起帘子跨进屋里。
“小姐,那个花子期离开京城了。”小元对着半躺在朱红色美人榻上的贺琳玲道。
离开?离开好啊,不离开还真找不着机会。
自从灯会后就一直派了人盯着花千月,却一直找不着下手的机会。
“吩咐下去,把人盯紧了,一有机会就下手。”贺琳玲双眼闪着恶毒的光芒。
都是这个碍事的花子期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赐于三皇子?三皇子怎么能跟太子比?
地位,长相,气度,哪样比的过太子?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先皇后不是她的亲姑母呢,那样的话太子妃之位早就是她的了。
想到此不禁觉得气闷,狠狠攥了攥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闻言小元的头低了低。
“他们走的水路,而且……而且那船甚是普通不太容易找到。”
水路?水路怎么了?
贺琳玲嚯的站了起来,厉声道:“晚上住宿不用停靠渡头?这么容易办到还要养你们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真是的,怎么就没个可心的人呢?一个个蠢的猪似的。
贺大小姐她也不想想,就她这样的脾气,精明些的谁愿意往她跟前凑自找不自在?
动不动对身边的人又打又骂不说,还见不得有比她出色的地方,你说你一个千金小姐跟下人较劲有意思么?
不过贺琳玲却不管这些,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重新躺下,看着自己刚染的血红色指甲,声音懒懒。
“去,跟他们说,办不好就别回来了。”
小元心里一颤,低头应诺,又急急走了出去。
贺琳玲如何的生气暂且不提,单说船上众人如何的悠闲惬意。
齐云萱在厨房折腾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