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宁襄原本不想去计较梅秋的存在,不想也就不会患得患失,不会执念于苛求石定峰全部的爱,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梅秋竟然连石定峰的生辰都知道,这让她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最郁闷的是,她虽然恢复了记忆,却并忘了石定峰的生辰是哪一天,她这个夫人果然连一个女管家都不如啊。
这日一大早,逸仙庄热闹非凡,丫鬟和小厮们都在梅秋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忙进忙出。有的出去采买,有的打扫房间,有的布置院落,不到半日功夫,逸仙庄焕然一新。
洪宁襄在逸仙庄住下来的这些日子,每每起床后都不见石定峰,是以早上没见到他不觉得奇怪,结束了早上的修炼,她想找梅秋问问,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怎么庄子里这么忙碌,结果这个女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招呼她,她只好抓了个小丫头来问,才知道原来今日设了生辰宴,给九爷庆生。
不用多问,这生辰宴自然是梅秋主持的。
“夫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快随我去趟前厅,九爷请你过去,说说要一同接待几位重要客人。”
洪宁襄刚从花园里出来,就见梅秋匆忙走来。
她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天痕剑上的露水,淡淡地说:“梅秋,难为你了。连九爷的生辰,都要你来操办。”
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疏忽了,从早忙到现在都没有顾得上伺候夫人,更别说告诉她要给九爷办生辰的事,看样子夫人怕是心生不快了,但她到底见惯了风浪,处变不惊,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攒起一个笑来:“夫人言重了,往年只要九爷在身边,我都是这么给九爷办的。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不敢劳夫人费心。”
“九爷身边有你,我也省心不少。辛苦你了。”洪宁襄没什么表情地说,轻轻拂袖朝前厅而去,“既是九爷的生辰宴,想必会宴请他的好友,你给我说说,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人?”
“夫人,这些人有的是九爷的下属,有的是他的朋友……”
梅秋说了几个重要客人的名号之后,洪宁襄就已经到了前厅。
果然,石定峰的生辰宴热闹得很,前来庆生的客人足有三十多人,这还未开席,客人们分成了五桌,各自品茶,吃点心,畅谈欢饮,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洪宁襄一进门就看到,上首的一个桌子前,除了吴行和方少云坐在一起之外,旁边还有一名身穿蓝色锦衣的玉面公子和一名身形清瘦的黑袍男子,在他们对面则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男子头戴玉冠,肩披雪白狐裘,手执折扇,里头穿得衣袍底色虽然是白色,但袖口和袍角都绣着精美的蓝色刺绣花纹,看上去颇为风骚惹眼。
别人都是低声说话,唯独他声音最大,言语颇为放肆,令人侧目,却也无人指责他什么。
“九爷,你这就不厚道了。若不是梅秋发了传信符,说你的生辰到了,要在逸仙庄办个宴席,请我来参加,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已经回了魔界。”男子说着,瞧见独自坐在客厅上方的石定峰只是低头品着茶,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不由得颇为气恼,使劲摇着折扇,“看样子几年不见,九爷不怎么把我放在心上,把我忘了啊。”
“子方,不是九爷忘了你,是你忘了,九爷这才和湘夫人成婚不到一年,忙着过二人世界,哪有功夫搭理你。”方少云瞅了一眼俞子方,黑着脸说。
“哎呀——瞧我这记性!”俞子方啪地合上扇子,敲了下自己的额头,满脸的揶揄之色,啧啧叹道,“我想起来了,九爷大婚之前的确是派了人送来喜帖的,只可惜当时我有些事情耽搁了,没能参加,实在是抱歉,抱歉!该不会九爷是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才不搭理我吧?!”
“子方,你跟九爷相识多年,你觉得九爷是那种小气之人?!要是生你的气,还会让你坐在这儿?”方少云额头滑下三道黑线,好歹这俞子方也是玉东岭的岭主,是魔界以东最大的魔道势力头子,几百岁的人了,说话居然还是这么口无遮拦,性子散漫随意。要不是想着俞子方是石鸣的第一位师父,又和石定峰有些交情,他早就忍不住骂他一顿了。
“行了,别吵。”石定峰放下了手里的白玉盏,朝着已经踏进门的洪宁襄,沉声道,“襄儿,到我这儿来。”
他这一发话,客厅立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都移到了洪宁襄身上,方才还大声说话的俞子方,在瞧见了洪宁襄之后,立时闭了嘴,轻摇着折扇,嘴角仍是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九爷,生辰快乐。”洪宁襄暂且没去想梅秋的事,当着这些客人的面,也不好问什么,免得驳了他的面子,她微笑着说了这一句,石定峰点了点头,起身对众人道,“今日难得相聚,感谢诸位到场。诸位与我相熟多年,不必客气,美食美酒尽管享用,定要尽兴。”
他说完,客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洪宁襄隐隐听到有人在议论她,以石定峰的神识不可能听不到,但他并未在意,只是携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方少云所在的那一桌。
洪宁襄认得吴行和方少云,朝他二人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石定峰指了指旁边几人,一一介绍道:“襄儿,这是丁韶,周左郎,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征战四方的好友。这位是俞子方,玉东岭的主人,也是鸣儿的第一位师父。”
原来是他!
难怪此人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