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娘娘坝上, 几骑骑兵一路西来。 陈虚养呼吸着河里吹来的湿润而清新的空气, 只觉得精神倍加舒爽。
“旅座, 这次咱们可真是满载而归啊, 马青苑那个狗娘养的, 就等着被主席撸了吧。” 旁边的参谋是跟着一起从西安返回的心腹, 也是平时帮陈虚养出谋划策的人。
“就是, 这次旅座可是受到主席的亲自接见, 后面再带把马青苑抓起来, 这师长的职位, 跑不了旅座的。” 旁边另外一名参谋此时也眉飞色舞地说道。 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 陈虚养一旦取代了马青苑的位置成为陕西警备师的师长, 他们这些参谋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为了这次陈虚养能顺利上位, 几名心腹参谋可没少出谋划策。
陈虚养心里也一阵得意, 马青苑并不是杨虎城的嫡系, 十几天前, 杨虎城让马青苑回西安述职, 马青苑已经听到风声, 再加上这段时间跟南京方面的葛武杰来往颇为密切, 马青苑做贼心虚, 便以生病为借口, 自己不去西安, 而是让陈虚养代替他去, 陈虚养是杨虎城的心腹, 本身就肩负着监视马青苑的任务, 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得得得, 迎面十几骑全副武装的士兵逐渐靠拢过来。 陈虚养起初也不以为意。 只不过随着身后, 东边的小道上也同时各自出现一队骑兵, 陈虚养再傻大粗也能察觉到不对来。
“ 陈旅长, 你不是去西安了, 怎么这么快就急着回来了?” 为首的罗大彪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陈虚养道。
“罗大彪, 我正是从西安返回, 有急事要去见师座, 主席有话让我带给他。” 陈虚养心头一跳, 反应倒也快, 很快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是吗? 师座现在军务繁忙。 不便接待陈旅长,特地派我过来迎接, 既然陈旅长长途奔波劳顿, 想必一路也辛苦了。 我安排了去处给陈旅长接风洗尘, 陈旅长请吧。” 罗大彪丝毫不容陈虚养拒绝地说道。
“ 既然师座现在忙, 我改日再去向师座复命便是, 倒不劳罗营长费心了。” 陈虚养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一个实权的旅长。 平时就是马青苑也不放在眼里, 何时将罗大彪放在心上过, 眼下形势不太妙, 他也只能暂时忍下心头怒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怕是由不得陈旅长了。” 罗大彪眦牙阴木一笑。
希律律……..
砰!
就在陈虚养暗道不妙, 提马加速想要逃走的同时, 一道来自背后的枪声响起,正好打在陈虚养座骑的马腿上, 受伤的马惨叫着将陈虚养掀翻到了地上。 开枪的正是陈虚养身后的心腹之一。
“拿下!” 随着罗大彪一声厉喝, 几十名骑兵各自取出枪对准陈虚养剩下的几名手下。
“陶文俊。 我待你不薄,没想到却是你出卖了我。” 陈虚养灰头土脸, 狼狈的被人从地上拎起来五花大绑, 一脸惨笑地看着刚才开枪的陶文俊, 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竟然被马青苑不声不响的安插了一颗钉子。 怪不得马青苑会那么爽快地答应他。 马青苑倒是好手段。
“ 陈旅长是待我不薄, 不过可惜, 我很早就是师座的人了, 要怪只能怪陈旅长生不逢时, 不识时务与师座作对了。” 陶文俊冷冷一笑道。
“ 第2旅的旅长, 师部参谋长。 还有我旅里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忠于杨主席的, 你们就算现在拿了我, 也绝对斗不过杨主席, 只要你们放了我。 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 马青苑嚣张不了多久。” 陈虚养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反过来劝说道。
“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杨主席虽然大, 但也不是最大的, 马师长可是跟南京搭上了线,还会在乎区区一个杨主席? 至于张旅长与韩参谋长。 还有你旅里的那些士兵自然会有人去料理。” 罗大彪打了个哈哈, 向手下的士兵打了个手势, “时间不早了, 送陈旅长他们上路。”
“你们想干什么?” 陈虚养及手下的几个心腹此时终于慌张起来, 蝼蚁且偷生, 更何况是人。 陈虚养是一旅之长, 手下的士兵一个个相对普通人家境与权势也是通天的人物, 哪里想着去死, 可此时听到罗大彪的话,一个个骇得面无人色, 纷纷大叫出声。
“呱噪, 堵了嘴, 扔进河里。” 罗大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旁边的士兵喟然一笑, 用破布塞住了几人的嘴, 在几人的唔唔声中, 将捆得五花大绑的几人推下河堤, 滚进了娘娘南河里。
扑嗵扑嗵, 几个一百几十斤的汉子相继入水, 远处一个撑着竹篙, 卷着裤管的船夫看到这一幕骇了一跳, 连忙撑着自己的小船离得远远的, 这种军人之间的争斗动则要人性命, 他这种小老百姓可没资格掺和到里面去, 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匆忙间的回头一瞥, 船夫心惊肉跳的同时也只能感慨这些个当兵的还真是心狠手辣, 也不给个痛快, 这样活活的把人推到水里淹死不是活受罪么?
相对于小人物的担惊受怕, 此时甘肃天水却一片暗流涌动, “马师长,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前去处理陈虚养的人已经派出去了,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葛武杰一脸轻松地劝解着面有纠结之色的马青苑道。
“杨虎城是个人杰, 必然不会坐视我把警备师带走, 看来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马青苑略一迟疑也清楚了此时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