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这番话听起来颇为有理,韩存保一时间却也无法反驳,高俅心中更是一百个愿意,当即拍板道:“孙参谋谋划周详,见识高远,本帅决定就这么办,我会向朝廷请示,让张叔夜配合我军行动。曾知府,你速将本府兵马集中起来,随本帅前往济南府解围。”曾楙答应一声,立即下去准备不提。
高俅在兴仁府歇了一晚,第二天即征调兴仁府驻军随军同行,兴仁府兵马都监梁横偕麾下部将张金彪、王登邦随军听用,曾楙将高俅送出府城,这才愁眉苦脸地转回府衙。原来高俅唯恐兵力不足,毫不客气地将兴仁府的兵力抽调一空,只留下部分差官衙役帮助他维持城内治安,若是贼军前来攻城,他只有束手待毙了。但转念一想,兴仁府地接京城,东有济州、单州、袭庆府、徐州相隔,贼军应该不会打到这里,心里倒也安稳了不少。
高俅带领大军,一路上浩浩荡荡直奔东平府,这一日路经济州,济州知州李迨将其接入州衙,将贼军围攻济南府,济南知府刘豫告急一事向高俅禀奏,高俅问了一下贼情,李迨的回答与曾楙却是大同小异,高俅同样征调了济州驻军以及济州兵马钤辖张彭年随军听用。
高俅辞别知州李迨,正欲催军赶路,只见一个fēng_liú俊俏的书生迎上前来,稽首道:“太尉在上,小人张文远,现任郓城县县丞一职,近日听闻太尉亲率大军征剿二龙山贼寇,小人自思与宋江那厮有血海深仇,或可帮得上太尉的忙,情愿到太尉军前效力,还请太尉允准。”
高冲汉在一旁看到有一陌生人拦路,就要上前呵斥,孙静赶紧拉住了他,催马上前对高俅道:“太尉,属下曾听闻过此人的事迹,当年宋江与梁山贼寇勾结,就是这个张文远发觉了他们的奸谋,于是郓城知县抬举他做了县丞,后来他带人烧毁了宋家庄,捕杀了宋太公与宋清,只是没想到还是让宋江逃过了一劫。”
高俅扫视了张文远一眼,冷冷地道:“如此说来,这宋江是因为你办事不力,才让他跑了。”说到这里,高俅转向高冲汉,厉声道:“高将军,这厮擅自拦截大军去路,该怎么处置不用我教你了吧!”
孙静方才向高俅一番解释,本想保下张文远一命,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激起了高俅的杀意,心中暗怪自己多事,太尉心事难测,以后无论说话做事,看来还是小心为好。
张文远听高俅这么一说,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高冲汉怒气冲冲地看了孙静一眼,若不是他拦着,自己又怎会被高俅喝斥,想到这里,高冲汉心中愈发火大,将一腔怒气都发泄到了张文远身上,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镏金镗,照着张文远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张文远惨哼一声,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高冲汉举起手中的镏金镗,冲着孙静咧嘴一笑,孙静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直唬得后背冷汗直流。高俅也觉得高冲汉处决张文远的手段过于血腥了,他别过脸去,临了还不忘借此炫耀一下自己的威严,只听高俅高叫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违犯我军规的下场,希望诸位戒之。”
高俅话音刚落,立时有两名士兵领命上前,将张文远的尸体抬了下去,可怜张文远一生作恶多端,今日竟然死于高俅之手,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处治了张文远,高俅命令全军继续向东平府开进,同时派出亲信党世英、党世雄、孙荣、孙浩分别到徐州、单州、濮州、袭庆府征调当地驻军及将领,一齐到东平府听用。
三天后,高俅带领一行人马终于赶到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将其迎进府衙,高俅说起调用东平府兵马一事,程万里顿时面现为难之色,犹豫了半天,方才向高俅诉苦道:“太尉奉旨征剿贼军,下官自应竭力配合,只是府中兵马的调动,下官说了不算啊!”
高俅一听程万里的话头,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却说那京东制置使清万年的治所就在这东平府城之中,别的州县还自罢了,高俅有御旨在手,不怕各州长官不遵命,可这东平府的兵马调动都要经过清万年的允准才行,高俅即便有御旨在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冲汉是个粗人,哪里明白这么多弯弯绕,他听到程万里不肯,当即高声叫道:“程万里,我家太尉奉旨出征,皇上亲口允准,京东西路的兵马任由征调,你难道想抗旨不遵不成?”
高俅本就心烦意乱,被高冲汉这般一搅合,更是心乱如麻,他不耐烦地冲高冲汉呵斥道:“你闭嘴!”高冲汉自讨了个没趣,只好讷讷退在一边,心中郁闷不已。
高俅沉思良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做下决断,道:“程知府,本帅也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我与孙参谋今晚前去拜访一下清制置使,舍着面皮也要向他讨一份人情,总要征调了东平府这支兵马才好与贼军决战。程知府,你觉得如何?”高俅说到最后,不觉加重了几分语气。
程万里一时之间没有会过意来,忙不迭地道:“一切但凭太尉做主。”
高俅心中暗骂,这程万里如此呆笨,是如何做到东平府知府的,脸上不觉阴沉了几分。孙静走上前去,低声提醒程万里道:“程知府,太尉这次出征,来得匆忙,不曾带得礼物,今晚我们前去拜望清制置使,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程万里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高俅方才不高兴,原来是自己没有领会他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