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大军入城的一应事宜后,已近卯时,梁横这才得空前往兴仁府守军驻处,向梁横道谢援手之德,梁横看到韩存保亲自前来道谢,连称不敢,将他迎入中军大帐谈话。
韩存保开言道:“今日一战,张团练殁于贼手,实在令人惋惜不已,我已着闻先生将张团练并东平府战殁将士的名单详细开列,禀明圣上厚加抚恤。”
梁横抱拳道:“末将代张团练家人谢过韩节度。”
韩存保阻道:“张团练为国尽忠,这本是他应得的。今日都监同二龙山贼人见阵,感觉贼人战斗力如何?”
梁横沉思片刻道:“不是末将说泄气话,遍观我军诸路兵马,没有一支军队比得上二龙山贼军。这也是令末将颇为不解之处,二龙山贼首宋江本是郓城县一介刀笔小吏,虽然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是却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没想到自他盘踞二龙山之后,这伙贼人竟然成了气候,攻城略地无往不利,今天我曾亲眼所见,二龙山贼军作战勇猛,训练有素,攻防之间皆依法度,撤退之时号令严明,队形丝毫不乱,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梁横话语之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二龙山军队的赞赏之情,韩存保却也不以为意,只是满腹心事地言道:“我方才仔细询问过董都监,他的答复与你并无二致,可见贼军确实是一支精锐之师,梁都监以为我军该当如何应对才好?”
梁横不假思索道:“末将以为困守济南城实为下策,如今京东西路驻军全部集于此地,贼人若是在城外筑起长壕,截断城池内外交通,断了我军水源粮道,时日一久,军心必然涣散,到时不用贼人攻打,我军唯有束手待毙。依末将之见,当于城外扎下一支兵马,与济南城互为犄角,一方面保护粮道畅通,另一方面也可威慑贼军侧翼,使其不能全力攻城。”
韩存保拍案而起道:“都监之言正合我意,昨日我就向高俅说起此事,怎奈这厮冥顽不灵。今日我大军几呈崩溃之势,全是拜这厮所赐,我正要去找他理论。”
梁横叹口气道:“太尉前番既然不肯听从节度的建议,今天只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韩存保脸上露出讥讽的嘲笑,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梁都监是不了解高俅这厮的为人才会这么说。高俅今天惹出了这场祸事,以他胆怯懦弱的性子,心中必定惶恐,他怕我向皇上禀明此事治他的罪,自然会向我示好,只要我的要求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都会答应的,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梁横只是一个小小的都监,自然不敢妄加议论高俅的事,心中却对韩存保的话深以为然。经过这番谈话,两人的关系不禁拉近了许多。韩存保别过梁横之后,直奔太尉府而去。
高俅被高冲汉等人簇拥着避入济南城中,早有医师戴修明来到府中为其诊治,却说这戴修明本在东京世代行医,只因高衙内霸占林冲娘子不成,一股邪火在身体里发作不得排解,因此一病不起,高俅四处寻医为其诊治,就是这戴修明把高衙内治好的,从此被高俅奉为上宾。此人医术虽好,却是极为贪婪,在东京城内仗着高俅的势,排挤陷害其他医师,许多郎中在东京待不下去,只好到别处行医,这样一来,东京城的百姓有个头疼脑热只好找他医治,他多收诊金不说,暗中更与药材铺商人互通有无,只是东京城内药价虚高,他却从中分离,东京城中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有病还得央求他诊治,百姓暗地里都叫他“阎王郎中”,他听到之后不但不怒,反而沾沾自喜,认为百姓都惧怕于他,益发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