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树德此时的心情真可以用急如星火来形容,二龙山军队一向缺少武器装备,虽然在汤隆的着力经营下,能够生产一定数量的武器,但铠甲这种费工费料的装备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几件,生产出来的也大多发给了军官,很多士兵都没有像样的防御衣甲。再加上二龙山缺少钢铁等制造武器铠甲的原料和足够的工匠,产量一直上不去,汤隆为此事没少花费心思,怎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并没收到多少成效,如今有了徐州都作院这个现成的武器作坊,再加上利国监好生兴旺的铁冶业,今后若是能够占据袭庆府,将该府的武器作坊和莱芜监的铁冶收入囊中,交由汤隆的军械制造司管辖,就不必为武器装备的事情发愁了。
想到这里,颜树德恨不得胁生双翅,直接飞到徐州都作院去,他不停地催促部下加快进军速度,士兵们也知道他们是去占领官府的兵器库,里面有不少的衣甲防护装备,想到这里,他们的心中就一片火热,早将连日来的疲累抛到了九霄云外,人人都卯足了劲儿,跟上颜树德的节奏,向徐州都作院急速前进。
徐州都作院内,蔡鯈一脸悠闲惬意地坐在提举司衙门大堂内,摇晃着手中的夜光琥珀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脸上依旧回味无穷,旁边早有侍婢为他重新斟满美酒。
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仆人走了进来,向蔡鯈半跪行了一礼,恭敬地道:“老仆蔡贵拜见少爷。”
蔡鯈看到是蔡贵,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道:“蔡贵,我都对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是我们蔡家的老仆人了,见到我就不必多礼了。”说到这里,蔡鯈挥手屏退了堂中的其他人,接着一脸期待地向蔡贵道:“你快跟我说说,我安排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蔡贵谢过蔡鯈,起身答道:“少爷,买家已经联络好了,交易地点也已定下。由于这次交易的数量比较大,买家愿意在以往买价的基础上再加一成价。他们还说,如果我们能够提供两千套铠甲,他们愿意在交易总价之上再加一成价。”
蔡鯈听了蔡贵这番话,不觉喜动颜色,问道:“蔡贵,库房中还有多少套铠甲?”
蔡贵不假思索道:“涂金脊铁甲由于费工费料,如今只生产了五百领,其他各类就要多些了,总计生产了两千余领,买家只说要铠甲,并没有指明要哪种铠甲,我们不如将库房中的各类铠甲两千领给他们,那五百领涂金脊铁甲暂且留着,今后还能卖个好价钱。”
蔡鯈大声称赞道:“好,蔡贵,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若是办成了,本少爷亏待不了你。”
蔡贵一脸喜悦道:“少爷放心,小的一定不负使命。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好教少爷知道,如今快到年中了,依例要往京城起送一部分武器装备,我们将库房中的武器装备拿出去交易,还要依数补上才行。”
蔡鯈不以为意地道:“还是照原来的老办法办理,多付工匠们一些工钱,让他们不管质优质次,多造些武器装备补上缺额,运到京城验收的时候,自会有人为我们照应,这件事情还要你多多费心。”
蔡贵躬身施礼道:“小的省的,这就按照少爷的意思去办。”
蔡贵走后,蔡鯈重新换来侍婢,摆上美酒醇酿,想起这次交易所能得到的回报,蔡鯈连饮了数杯醇酒佳酿,不觉有些醺醺然起来,感觉自己要飘到云端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蔡鯈忽然感到自己被人都头浇了一盆凉水,似要将他心中所有的美好幻想全部浇灭。蔡鯈不禁勃然大怒道:“你们这帮狗才,竟敢打扰本少爷的清梦,真是好大的胆子……”
蔡鯈喝骂了半天,并不见有人回应,这才察觉有异,睁开朦胧醉眼,仔细打量起大堂中的情形。这一看直将他唬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群手持刀剑、顶盔贯甲之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堂中,凶神恶煞一般盯着他看,当先一人身躯雄壮,面目黝黑,虎须倒卷,眼绽神光,正是颜树德。
颜树德看到蔡鯈在大堂之中出尽了丑态,满脸厌恶地走上前来,一脚将他提了个筋斗,命人将他绑了起来押在一边。
颜树德一脸戏谑道:“不愧是蔡京的儿子,跟蔡京一个德行!我问你,跟你私下里交易武器装备的是什么人?”
蔡鯈猛可里听到这番话,不觉失声道:“蔡贵,你这个混蛋竟敢出卖我。”
颜树德“唰”的一声拔出腰刀,放在蔡鯈的脖颈上,厉声问道:“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告诉我,你们准备在什么地方交易,和什么人交易?”
蔡鯈被颜树德这番恐吓,差点没尿裤子,生怕颜树德真得杀他,赶紧颤抖着道:“我说……我全说,交易地点就在都作院的后山,至于和什么人交易我也不清楚,买家是蔡贵负责找的,我只知道领头的是个长大汉子,有一丈多高。”
“一丈多高?你这厮莫不是在胡说?”颜树德将手中的刀在蔡鯈脖子上摁了摁,一脸不信地问道。
蔡鯈连连哀求道:“好汉饶命,饶命啊!小人说的句句是实,那人却有一丈多高,是蔡贵亲眼见到的。”
颜树德相信蔡鯈不敢欺骗自己,接着问道:“你们在什么时候交易?”
“酉末,由我的管家蔡贵负责办理此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啊!”蔡鯈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颜树德听罢,不觉松了口气,收起腰刀重新插入刀鞘。这蔡鯈果然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