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与武松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宋江心中想道:“为了赚这二人上山,也难为了武松这样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宋江举起酒碗,一脸兴奋道:“两位贤弟真是爽快之人,来,让我们干了这碗酒,等到上元灯会过后,我就带二位贤弟去二龙山见杨统领。”
五个人一时喝得兴起,直到很晚才会了酒钞,出了丰乐楼,这下可苦了郭家娘子,她在丰乐楼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宋江五人走了出来,赶紧上前叫住他们道:“恩公请借一步说话,奴家有话转告。”由于杨再兴和罗延庆与宋江三人在一起,郭家娘子不便当着二人的面明说。
宋江看到郭家娘子似乎特意在此地等他,心中诧异,向杨再兴和罗延庆拱手道:“两位贤弟多担待一二,宋某去去就来。”
杨再兴也是个机灵的人,自然看得出那妇人不欲他二人听到,于是向宋江告辞道:“哥哥不必客气,如今天色已晚,我二人正要回客栈歇下,就此向哥哥别过,哥哥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可到悦来客栈来找我们。”
“两位贤弟有心,宋某记下了。”宋江辞别了杨再兴和罗延庆,带上武松和戴宗来到一处僻静地方。
郭家娘子看看左右无人,方才开口说道:“奴家此次前来找三位恩公是我家相公的主意,他让我转告恩公,务必在元宵灯会之前离开汴梁城。”
“郭教头可曾说明原因?”宋江觉得事有蹊跷,不由得追问道。
郭家娘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们,说你们一看便知。”一边说一边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宋江。
宋江接过信,拆开来一看,顿时唬了一跳,脸色大变,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向郭家娘子深深一礼道:“阿嫂请速速回去,免得被人看到。请阿嫂向郭教头转达我们的谢意,容日后回报。”郭家娘子不知丈夫在信中说了什么,使得三人如此郑重其事,再次向三人行了一礼,转回家去了。
宋江只说了一句:“我们回客栈再说。”便匆匆忙忙地掉头就走。武松和戴宗虽然满腹疑惑,也不敢多问,只能跟栈。
“大哥,信中都说了些什么,使得你如此慎重以待?”一回到客栈,武松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自己看看吧。”宋江将郭英那封信交给二人,让他们过目,二人看过信后,并不比宋江好上多少,心中一阵后怕。
郭英本是京城禁军的枪棒教头,平日里在殿帅府供职,归高俅管辖。郭英做事小心谨慎又仗义疏财,因此和周围的同事都处得不错,这其中就有魏景和王耀。这两人在高俅府上当承局,整日里一味地趋炎逢迎,深得高俅的信任。郭英虽然不齿魏景和王耀的为人,但同在高俅门下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要与他们打好交道,平日里难免要将就着些。
这一日,郭英刚领了薪俸正要回家,迎面撞见两人,已有五六分醉意,非要拉他到酒楼吃酒,郭英无奈只好去了,酒帐自然要由郭英来结。魏景和王耀三碗酒下肚,已经醉得七荤八素,郭英看着他们的丑态,心中甚感厌恶。
就在这时,魏景神秘兮兮地趴到郭英跟前说道:“郭教头,我当你是自己人,告诉你一个秘密。”郭英虽然厌恶魏景,但还是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他看了看四周,只见酒店中冷冷清清,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都坐得远远地,王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应该不会有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于是故意讥讽道:“魏兄你别诳我了,你能有什么秘密?又在这里胡吹大气?”
魏景圆眼一瞪道:“你这是在小看我,我真有秘密,你趴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我说了你就知道我没有胡吹大气。”
郭英侧着耳朵趴了过去,极力忍住从魏景嘴中喷出的难闻的酒气,听他说道:“前天我到太尉府去办事,你知道的,平日里太尉对我很信任,府上的侍卫仆从不加阻拦,我经过太尉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心中好奇之下,就上去听了听,这一听就叫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那魏景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郭英急于知道是什么秘密,赶紧倒上一碗酒说道:“魏兄,我知道你是要骗酒喝,偏要装神弄鬼说有什么秘密,我才不信呢。”
魏景急道:“我没有骗你,我明明听到太尉说有秘密的。”
“那你告诉我太尉都说了什么,我就信了你,给你喝这碗酒。”
“太尉说什么根据线人的回报,方腊要派他的妹妹于元宵节前后进京打探消息,还说要在元宵灯会结束之时封锁全城捉拿贼寇,以城中鳌山上花灯熄灭为号(东京城中历来有此规定,于正月十五入午夜时熄灭所有花灯,元宵灯会结束),由东城兵马司负责拿人,只要不是本地人一律拿下再说,其他三城兵马司封锁城池,勿使贼人走漏。这下你总该信了吧,把酒给我。”
郭英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吃了一惊,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当时在场的都有谁?”
魏景此时口齿已经有些不清,颠三倒四地道:“我没有见到他们,但是听声音知道有推官孙清、京畿都监……胡春、东城兵马司总管……程子明、西城……南城……北城……”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渐不可闻,郭英看时,只见那魏景趴在桌上,嘴角流涎,醉过去了。
郭英心想:剩下的三个人应该是另外三城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