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豹听了宋江这番话,对罗延庆暗暗称奇,他让那后生退下,另外唤了两名壮汉,来为罗延庆拿枪。
李飞豹引领宋江一行人来到自己家中,他的房子是村民们出于对他的敬重,共同集资为他盖的,李飞豹将宋江让进正堂,村民们听说他要宴请宾客,都前来帮忙准备饭菜,不一会儿,就筹备出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李飞豹请来村中的几个长者来陪宋江等人说话,宋江在席间问起附近强人的情况,那几个老者都是一副摇头叹气、长吁短叹的样子,显然是深受其苦。
提到这些强盗,李飞豹也是一脸无奈道:“这些贼人以劫掠为生,行踪无常,飘忽不定,村民们深受其害,我也曾带乡里的村民追剿过他们,但是收效甚微。”
宋江略感奇怪地道:“照李乡练所说,附近都是些流串作案的贼寇,难道没有常年盘踞一处的强人?”
李飞豹想了一下道:“宋兄问及此,我倒是想到一处。在我们定风庄北边有一座山,唤作青云山,被一伙强人据住,为首有四个头领。这四个人倒是有真本事的人,昔年我从此山下经过,与他们交过手,最后不敌落败,他们看我有些武艺就邀我上山做个头领,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我,任由我离开了。这伙人与我们定风庄倒也没有发生过冲突,因此一时不曾想起。宋兄若要往北时,须得提防他们些。”
罗延庆听到此,不觉讶然问道:“什么样的强人竟然这般厉害?”
李飞豹答道:“山上的四个头领分别是艾叶豹子狄雷、铁背狼崔豪、瘦脸熊狄云和饿大虫姚顺,那狄云和姚顺还不打紧,与我不过在伯仲之间,但那狄雷和崔豪却甚是了得,我就是败在这二人的手中,并且输得心服口服。据狄雷自己所说,他本是平西王狄青的后代,只因受到奸人陷害,才与弟弟狄云沦落到占山为王的地步。他们平日里只劫豪绅恶霸,从不欺压周边的百姓,只等官家醒悟,除掉蔡京童贯这班乱臣贼子,他们好为国家出力。”
武松愤愤不平道:“他们只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我们刚从汴京回来,看到那赵佶对这般乱臣贼子宠幸有加,甚为器重,若要他醒悟,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曾几何时,他也想凭着一腔热血报效国家,但是这个国家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的希望破灭,直到将他抛进绝望的深渊,他早对这个腐朽的赵宋王朝死了心。
“武兄弟慎言,官家的名讳不是我们能乱叫的,若是让人知道了是要杀头的。”李飞豹听到武松直呼宋徽宗姓名,赶紧出口制止道,接着话题一转道:“且不说童贯蔡京这些大奸巨蠹,就是现在的沂州也是被个狗官搞得一片乌烟瘴气。”
宋江还真不太清楚沂州的情况,不由问道:“李乡练这话从何说起?”
李飞豹叹了一口气,一脸悲愤道:“我们这定风庄一向隶属沂州管辖,前年朝廷新派了个知府名叫高封,此人是那高俅的族分兄弟,定然是高俅暗中使的手脚。他别的本事没有,也不知从哪里学了些妖法,专一好的是男风。他的手下一个领兵队长叫阮其祥,生得一个儿子,名唤阮招儿,长得眉目清秀。那阮其祥就把他儿子献于高封做男伴,二人情投意合,高封连带着重用这阮其祥,他辅佐着高封,整日里不务正业,一味欺行霸市,鱼肉百姓,无恶不作,逼得许多良民无奈之下只得作了强人。”
邝金龙在一旁叫道:“这狗官真是该杀。”他和沙摩海占山为王就是被狗官给害的,对他们自然是恨之入骨。
宋江暗暗思忖着李飞豹的这番话,心中暗暗想道:“没想到这沂州知州名叫高封,还会一些妖术,倒是不易对付,要先破了他这妖法才行,此人应该与那高廉有些关系。”宋江想到高廉也是高俅的族兄弟,并且会些妖术,立即将两人联系了起来。
这顿饭众人一直吃到很晚方才散去,饭后,李飞豹执意要罗延庆演示一下枪法,罗延庆却不过他就来到后院练武场在月光下走了一个回合。李飞豹一时看得心折不已,心中暗暗叹道:“枉我李飞豹平日里自负一身本领不凡,难逢敌手,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之大尽有英雄豪杰,此话果然不假。”
宋江五人在庄上歇了一宵,第二天便要向李飞豹告辞,李飞豹自然不肯放他们离去,执意留五人在庄上多住两日,他也好向武松和罗延庆请教拳脚枪棒,宋江却不过他就答允了。
这一日,五人正与李飞豹在后院演武场上较量武艺,只见庄上的一个汉子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看到李飞豹,开口叫道:“李乡练,孔目大人来了,他说有事要找你商量。”
汉子口中的孔目大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豹的至交好友孔厚,曲阜县人,孔圣人的后代,现任沂州孔目一职。孔厚医道高明,为人秉性忠良,慷慨正直,专好抑强扶弱。李飞豹听说孔厚来了,自然十分欢喜,他对那报信的汉子道:“你去告诉老孔,我随后就到。”那汉子答应一声,跑着离开了。
李飞豹向宋江等人解释道:“慢待了诸位,莫怪,在下一个朋友来到,此人名叫孔厚,为人正直,诸位不妨与我同去见见他。”宋江倒是记得荡寇志上有这号人物,正好前去见一见他,就答应一声,带上武松四人跟随李飞豹而来。
李飞豹带着宋江等人来到前院,只见一个中年文士正在那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