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宗弼和辛从宗命令士卒将船只藏好,然后在白胜的带领下偷偷摸上岸来,向着山寨前进,他们选择的正是由施威负责把守的北路。
这天施威恰巧在此巡查防务,忽见寨前有一队二百余人正向他的寨栅而来,施威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冲来人大喝道:“来人止步,报上将领姓名与部队番号。”
白胜在寨外叫道:“施头领,是我,白胜,林头领听说云天彪要来偷袭山寨,命我率军前来增援于你,你快打开寨门,放我们进去吧!”
施威命人举起火把,将寨外照得通亮,他看得分明正是白胜,不疑有他,当即命人将寨门大开,他亲自率军前去迎接白胜的军队入寨。施威走到白胜近前,正要向他询问前方战事进展如何,忽见一支长矛宛如毒蛇吐信,直奔他前心刺来,施威身手也是了得,在间不容发之际硬是将身体向旁移了开来,躲过了辛从宗的必杀一击。施威来不及庆幸,又见两团剑光向他疾刺而来,这次终于没能躲过,邓宗弼的雌雄双剑直刺进他的小腹,施威忍住剧痛,从怀里掏出一支烟花筒。
白胜一看不妙,当即大喊一声道:“快阻止他放信号求救。”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做一个小人。施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牵扯起嘴角的肌肉,对他做出一个极尽讽刺意味的嘲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了手中烟花筒的引信,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邓宗弼看到施威这般悍勇不屈,由衷地赞一声“好汉子”,带人往寨内冲去,辛从宗回去接应后续八百余官军前来抢寨。这时,杨烈、邓天保、王大寿都接到了施威释放的信号弹,当即带领本部人马向他这里增援。
与此同时,刘唐和强大力一路马不停蹄地狂奔,终于赶到了山寨,两人立即找到阮氏三雄,将军师的命令传达给他们,阮氏三雄听了顿时义愤填膺,纷纷咒骂白胜不已,三人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赶紧命人将吴用的命令传达全军,并派人通知把守梁山旱寨的施威等人。
阮氏三雄刚刚分派完毕,只见旱寨北路一颗信号弹冲天而起,阮小二叫道:“坏了,官军已经攻到旱寨了,看来山寨是保不住了,我们快去接应山寨众将士的家属离开此地。”
如今山寨危机迫在眉睫,阮氏三雄不敢耽搁,当即集齐留在水寨之中的四百余名水兵及船夫水手,将水寨之中的大小战船、渔船、货船等等,凡是能够装人的船只都被他们征调了来,加起来约有四百余只,分别命经验丰富的水手船夫驾驶了,同刘唐、强大力急速赶往梁山旱寨,并派人通知巡哨船只前来同他们会合。
却说这邓宗弼是河北西路保州人,辛从宗是京兆府长安人,一任沧州兵马都监,一任永静军兵马都监,那永静军本来隶属于沧州管辖,是北宋的一个驻泊禁军所在地,后来朝廷就把东光、将陵、阜城三县从沧州划出来,另外设立了永静军。
施威四人起初在盐山聚义,那盐山正位于沧州与永静军交界处,邓宗弼和辛从宗职责所在,自然不能袖手不管,二人计议了一番,于是派兵攻打盐山。施威四人怎敌二人勇猛,被官军攻破了山寨,无奈之下只好投奔了梁山。他们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邓辛这两个凶神恶煞,不料二人仿若从天而降一般,今夜又与他们狭路相逢了。
杨烈、邓天保、王大寿领兵赶到时,正看到己军同官军纠缠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待看清官军的两名领兵将领,三人顿时大惊失色,杨烈一眼就看到了施威的首级被辛从宗挑在矛尖上,他连连策马从两军中穿过,并大声向梁山将士呼喊道:“尔等听好了,贼首施威已被我军所杀,尔等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
梁山众将士非但没有被他的言语所惑,反而因为施威被杀一致同仇敌忾,将官军逼在原地不得寸进,邓辛二人见此情景,心中大急。
邓天保和王大寿此时也看清了被辛从宗挑在矛尖的施威首级,一股怒火勃然而起,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再也没有了畏惧之意,反而升起了为施威报仇血恨的悲愤念头,只听他们虎吼一声,带领三百壮士向邓宗弼和辛从宗拼命扑将上去,一时间倒把官军逼得节节后退。
阮氏三雄赶到旱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他们当即留下两百名水兵接应山寨一应将士家属上船撤离,然后同刘唐、强大力带领剩下的三百水兵前去接应施威等人(他们还不知道施威已死)。
杨烈等人得到增援,大为振奋,同官军厮杀得更为激烈。辛从宗看到贼军越来越多,心中越发着急,他腾出一只手来,从悬挂在腰间的豹皮标囊内,暗暗掣出一支飞标,觑准杨烈的一个破绽,一标向他飞投过去,这支飞标当真是又快又狠,直奔杨烈后心而去。
杨烈只顾专心杀敌,不曾注意到辛从宗暗施偷袭,王大寿在一旁看得分明,想要提醒杨烈之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奋不顾身直扑到杨烈身后,为他挡下了这必杀一击。杨烈听到身后有异动,转过身后,只见那只飞标钉在王大寿肩膀上,直将他的肩膀射穿了,鲜血从王大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宛如一条溪流。
杨烈顾不上再去厮杀,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大寿,只叫得一声“王兄弟”便再也说不下去,仿佛喉咙里被人塞了铅块,令他哽咽不能成语。
王大寿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异常惨白,他竭力忍住从肩膀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