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临近了,胡金的饭店开张,胡金从元庆那里搬走了,岳水搬过来了,因为小军住到了小满家。
小军搬过来的当晚就去拜访了肖卫东,他知道肖卫东喜欢喝酒,直接指挥几个兄弟抬去了三箱洋河大曲。
跟肖卫东聊了半宿,小军出来的时候,两眼红得像兔子,拍着嘴巴嘿嘿,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笑。
第二天中午,天林来了,进院门的时候,小军刚刚起床,两个人一照面,小军就挥手:“我很忙,你改天再来。”
天林没有说话,留下一包钱走了。
晚上,元庆过来,两个人一起去了胡金新开的那家饭店。
胡金的饭店在火车站的西边,名字是夏提香帮忙起的,叫金金鑫大酒店,夏提香说,胡金的名字里面有个金字,不够,再加一个金,两个金还不够,再加一个鑫,这就是五个金了,在周易八卦里,这代表富贵中的最高层次。胡金说,那还不如叫金金鑫鑫呢,八个金多气派?夏提香说,tacky,竖子不可教也。胡金一直以为竖子是个褒义词,没再计较,就叫了金金鑫这个名字,感觉确实很大气。
金金鑫大酒店离西海很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海腥味。说是大酒店,其实也就三个单间,一个大厅,好在门口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可以停车也可以在夏天的时候支上一些临时桌子,供那些想装逼又没钱的主儿手持塑料散啤酒杯,远眺大海,招摇一下。
在一个单间,三个人简单聊了几句,直入主题。
小军问元庆:“你决定要拿下废旧物资这一块了?”
元庆点头:“油水很大,值得一搏。”
小军不动声色:“了解对手的情况了?”
元庆说:“赵龙,老巢叫‘龙虎劳保公司’。尽管名气不是很大,但实力还是有的,不然不敢自称过江龙。”
接下来,元庆对小军说了一下他通过钱广了解到的情况。
龙虎劳保用品商店坐落在城乡结合部,那里有很多外地人开的店铺,人来人往,很是繁华。赵龙不是当地人,有人说他是北京人,也有人说他是河北人。据说他以前浪迹天涯,每到一处,先跟地头蛇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跟他们讲和,最终联手坐地分成。赵龙三年前来到这里,感觉这里不错,人普遍老实,几乎没有跟他叫板的,就长期驻扎下来了。去年,他弟弟赵虎也来了,弟兄俩将附近的地盘当成了“殖民地”,疯狂掠夺,并奴役那些想混又混不起来,当老实人又甘心的人,驱使他们充当打手,四处搜刮钱财。街面上说,那一带,几乎所有的店铺,无论是否正当生意,全都得给他上供,每月少则一两百,多则成千上万。不听话的,几乎全被折腾得倾家荡产,远走他乡。
元庆问钱广,这两个人长什么模样?
钱广说,两个都是彪形大汉,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体格十分强壮。
元庆说,你再继续打听,我要知道他们都在做些什么生意。
没过几天,元庆基本摸清了赵氏兄弟的“生意”情况:赵龙平时呆在劳保店,遥控指挥手下的兄弟,忽东忽西,哪里有钱可捞他们就杀向哪里。赵虎霸占了一个刚刚建成的批发市场,原来的那些市场管理人员或失业或成为他的打手,整个市场乌烟瘴气。
这两个人都有功夫,赵龙当过武警,赵虎当过侦察兵,据说还上过老山前线。
有一次,一个叫孙启的混子“不摸潮水”,受人委托,带着几个人来找赵龙要一笔欠款,被赵龙三拳打吐了血。
孙启不敢来找赵龙了,想要绑架赵虎要挟赵龙,结果反倒被赵虎控制,倒赔了几万块钱。
万山实业公司每年都要淘汰一批设备,这些设备被当作废品处理,除了钢铁,主要的是橡胶,在去年底的招标会上,赵龙纠集了一批人到达招标会场,控制外围的有三十多人,闯进会场的有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统一穿着黑色西服,二话不说,直接把其他竟标人赶出前排座位。造成压抑的气氛后,有几个人冲上主席台,威胁主持人和万山实业的领导。在这次交易中,赵龙共获得了四个标,总价值三十多万。
赵氏兄弟一鼓作气,又在别的公司拿到了几个炼铁、轮胎、汽车配件公司的废旧物资,然后再高价倒卖给别人,从中牟利。
批发市场那边,赵虎每天凌晨安排几个兄弟挨个车收取保护费,比市场管理收得多好几倍。上个月,一个南方来贩运蘑菇的商贩因为不懂规矩,跟他们争吵了几句,赵虎过来,抄起一把铁锹,当头劈了三下,那个商贩被人抬进医院,连车都不敢回来要了。
钱广做事儿很认真,这些情况他都记在一本笔记本上。
看着元庆给他的这些“材料”,小军笑道:“这属于政府说的社会毒瘤,铲除他们,利国利民。”
元庆点头:“对,就像当年咱们在劳改队铲除孙奎一样,政府赞成,犯人欢迎。”
小军斜乜着胡金道:“二爷你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写个起诉书?”
胡金一笑:“现成。”
小军跟元庆喝着酒,胡金抓起一支圆珠笔,刷刷地写:查被告人赵龙,通过多种手段,逐渐形成以其为首的恶势力团伙,有组织地实施违法犯罪活动。配备枪支、砍刀、棍棒等作案工具。以被告人赵龙为首的恶势力团伙,通过其亲自指挥、授意等方式,交叉结伙,利用暴力、威胁等手段,先后在城区及周边乡镇,实施强迫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