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人来!”李荷田先反应过来,向着门外冲去。
“阿田哥……”身后,传来胡十九虚弱的呼声。
“十九,十九你觉得怎样了?”李荷田忙转过身,飞奔到胡十九面前。
胡十九在小癞子的搀扶下,已经勉强能站起,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憔悴。
刚才那一瞬,胡十九疼的几乎以为自己要立刻被打回原形。然而,她忘了,这具肉身仍是由白凌法术所化,即使她再一次“死”去,这肉身,却仍是一个身为凡人的胡十九,正如前世的沈嘉宁,或许早已变成了一抔黄土。
这感觉,让此时的胡十九心里说不清的烦躁慌乱,这些日子以来,连她自己都潜意识的误以为,她就是一个豆蔻年华的人间女孩儿。
“我没事儿……”服下去的红狐果起了作用,心肝脾胃都渐渐生出一阵清凉之意。刚才那种就像要熔化心肺的火焰,被慢慢扑灭。
浑身,虽还是残留着那种细密的疼痛,然而,更多的是疲倦。胡十九知道,毒性已经开始消退。
于是,她强撑着桌子,拿起面前那块残破的酒饼:“诸位,这酒饼,有毒。”
“啊?”
“什么……”
“酒饼怎么会有毒……”
小癞子也拿起一块酒饼,放在手中细细端详:“十九,这酒饼怎么会有毒?”
是啊,这酒饼,是大家共同制作的,一直就没离开过这间房子。怎么可能有毒?
小癞子的话语说出了众人的疑问。
胡十九强撑着从桌后走出,小癞子连忙搀扶着她。
他们慢慢的走到房子正门前,胡十九伸手将门上那把,斗酒园每个房间都特别配备的铜锁摘下,细细打量之下,只见铜锁完好无损。
她眉头紧蹙。又扭头看向放着酒饼的房间。
李荷田会意,快速跑去,不消片刻,就将那把他特意带给胡十九的锁子拿了回来。
同样。这把锁,也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损害。
“十九……”赵六看着胡十九同李荷田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向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敢接近胡十九手中的酒饼,“这……这酒饼真的有毒?”
胡十九点点头算是作答。
众人惊骇莫名。“十九,会不会只有这一块是有问题的……”赵六仍是不敢相信,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酒饼,会出了问题,然而,刚才胡十九中毒,却是千真万确的。
“希望如此。”胡十九话虽如此,但她心里清楚,事情没有这般巧合。
“诸位,把挂着的篮子都摘下来吧!”胡十九的声音似乎也失去了气力。然而却是斩钉截铁。
没有人动手。众人站在原地,摘下这挂在空中的数个篮子,谈何容易!
这篮子,是所有人任劳任怨,不辞辛苦数日以来的成果,这篮子里,是醉翁楼参与斗酒的酒饼,这篮子里,更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如今,居然“有毒”……
没有人迈的开脚步。勤劳质朴的伙计们,慢慢垂下了头。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些日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全都变成了白费……
胡十九心里也堵得慌,自责与内疚快要将她吞噬。
然而,此时却还不是抱怨追悔的时候,如果所有的酒饼都有毒,她必须尽快找出根源所在。
气氛陷入了僵持。
“算了。死就死吧!”李荷田一握拳头,冲着那间屋子走去,“我就不信了,怎么还能所有的酒饼都有毒!”
他搬来梯子,吃力的向上爬着。
这个畏高的小胖子,第一次,咬着牙凭着一股子狠劲儿拼命的向上爬。
许多年后,当胡十九回忆起这一幕,李荷田此时的神情,还清晰的在她眼前浮现……
那是一种不怕输的勇气,也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接着!”他站在半空中,傲视众人。
众人无语,似乎在这一刻,连窗边吹来的风,都为之停滞。
“接着啊!”其实,刚才是拼着一口气,如今真的站在梯子上,李荷田难免有些双腿发软。
是害怕,也是为了节省时间,他需要一个人站在梯子旁边,接着他从空中取下的酒饼。
胡十九想上前帮他一把,然而,刚才那种虚脱的感觉,此时更甚,她要保存体力,保存神智最后的清明,来做接下来的打算。
“我来!”赵六低着头“冲”到李荷田的身边。
说是“冲”一点也不为过,他几乎冲锋陷阵般的,从人群里直奔着李荷田走去。他走的如此匆忙,急速,以至到了李荷田的梯下,差点收不住脚,几乎一头撞在了梯上。
“娘呀!”李荷田扒住了梯子,笑着骂道:“老赵,你是看不顺眼,打算摔死我啊?”
赵六窘的满脸通红,牢牢的扶住了梯子:“扔吧!”
“还算是条汉子!”李荷田笑着,语气里却充满了赞叹。
“好!你接住了!”他拿着一个篮子,缓缓的向下放去。
赵六稳稳的在下方接住。
他二人配合的这般默契,就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天衣无缝。
四周很静,众人都成了一尊尊的泥塑。
李荷田伸长了手臂,还差一点,就能捞得住前方的另一个筐子。
赵六使劲扶着梯子:“小胖子,你小心点!”
“放心吧!摔不死!”李荷田虽然已是汗流浃背,然而还是咧着嘴笑着说道。
“等等!”有人开口道。
“等什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