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胡十九赞叹道,许是蒋清的声音大了些,四周居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蒋大哥,说的好!”那些伙计们纷纷上前对蒋清交口称赞。
胡十九惊讶的发现,蒋清这里的伙计竟然也和自己一样,称呼他为“蒋大哥”。
胡十九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无拘无束的团体了。
“都不干活了?”蒋清摆着手,笑着驱赶众人,“你们这些毛头孩子,懂什么!”
众位伙计嘻嘻哈哈笑成一团,这情景,根本不像在斗酒,就如在自家后院儿里,闲话家常。
蒋清平日里与他们没大没小惯了,如今胡十九在旁,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看那些伙计不以为意,他忙将胡十九拉到一旁:“十九老弟,你别搭理他们,都是山里的猴子,没王法。”
胡十九在一旁,笑的几乎弯下了腰,她摇着头刚要开口,却听得蒋清不解的问道:“你抱着捆儿干草做什么?”
“哦!”胡十九看着怀中的稻草,惭愧自己的粗心大意。
刚才自己只顾着看他们说笑,感叹蒋清夫妇的伉俪情深,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蒋大哥,我要借的就是这个。”她扬了扬手中的稻草说道。
“你不是在同我说笑吧?”蒋清瞪着胡十九问到,自己这两年学习酿酒,也算是略通皮毛。还未见过用稻草酿酒的。
这稻草,还是一个月前,看到醉翁楼的伙计,拉来的原料车里有这么个东西。想着有备无患,也学着弄来的。
如今要不是胡十九提起,蒋清几乎都要忘记角落里的稻草了。“十九正是为了此物而来。”胡十九神色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蒋清瞪大眼睛仔细的观察胡十九:“好吧。既然你需要,这儿有多少要多少,待会儿我让他们给你全送去!”
“多谢蒋大哥!”胡十九也不客气,她大概看了一下。被蒋清随意堆在角落里的稻草,差不多刚够自己所用。
当所有的干草再一次铺设在当日的“净室”之中,一颗颗白色的酒曲被安放在稻草之上,似乎怕酒曲“着凉”。胡十九细心的又为“它们”盖上一层稻草。她不禁想起李荷田当日的惊呼:“十九,你是要在这里面孵小鸡吗?”
胡十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她轻轻靠着墙壁,曾经,小癞子的细心。李荷田的吃惊,赵六的欣喜……
所有醉翁楼的伙计们,在那一刻,所饱含的期望……
历历在目。
这场不见兵刃的战争中,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师父,哥哥。惑与,醉翁楼的伙伴们……
胡十九低声自语:“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当三日后,酒曲再次发出了那种辛辣的气息,胡十九站在斗酒园中挂着醉翁楼名牌的房内,紧张并又谨慎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没有,没有那种奇异的“臭味”,这说明,酒曲做成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然而这笑容稍纵即逝,胡十九从袖中拿出一颗红狐果。快速吞下,又从稻草上拈起一颗酒曲。
她将捏在指尖的酒曲看了看,终究,闭紧双眼一仰头就将酒曲放进嘴里!
一盏茶的时间溜走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胡十九一直站在原地。似乎化成一座小小的雕像。
突然,她睁开双眸,眸中,是璀璨四射的光芒!
酒曲已成!
虽然一切是自己亲力亲为,然而,这酒曲究竟能做到哪种程度。一开始,胡十九的心里同样没有把握。
而今,嘴里还回荡着那种辛辣芳香的气息,胡十九真的就想这一刻冲回醉翁楼,大声的告诉曾经所有一同奋斗在斗酒园的伙计们,酒曲已成!酒曲已成!
“我说,那沈酒师一天到晚的在房间里做什么呢?”傍晚时分,吴厚德装作无意的向着其他酒师问道。
“谁知道呢……”有酒师同样不解的说道。
“蒋酒师,你同沈酒师那里离的最近,你可知他每日做些什么?”此时,有酒师为了讨好吴厚德,上前笑着询问路过的蒋清。
“做什么?”蒋清停下脚步,揣着双手,斜睨了吴厚德一眼,“想知道,自己去问啊!”
蒋清此人虽然生性豁达,然则粗中有细。当日,胡十九与自己结为异姓兄弟之后,他就嘱咐自家的伙计,不得将胡十九那日在斗酒园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泄露半句。
那些伙计,都是蒋清夫人带来的家生子,因此,各个忠心耿耿自然不在话下。
而那本要讨好吴厚德的酒师,被臊了一鼻子灰,不由“哼”的一声,不再理会蒋清。
而吴厚德看着胡十九所在的房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残阳如血,就像人唇上殷红的口脂。
“什么?那个小娃娃还在斗酒园?”老太监贾德全对着镜子,用长长的甲套从象牙筒中挑出一点滑腻馥郁的口脂,熟练的点在唇上,又揽镜自照,“小顺子,咱家美吗?”
“美!”小顺子谄笑道,“这宫里,就没有比干爷爷更美的了!”
“调皮,”贾德全媚笑道,“罢了,咱家今日心情好,也不想再造杀孽……”
他将铜镜丢开去,勾住小顺子的脖颈:“去告诉厚德那孩子,让他给我小心行事。毕竟,我也不想拆散他们弟兄……”
他语气越是柔和婉媚,小顺子身后那黏腻腻的冷汗就一层一层的涌上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