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九,必然会成为琅京城独一无二的酒师!”徐清也是有些激动,如此心地纯良,又天资聪颖的孩子已是寥寥无几,十九,她决不会这样轻易被打倒!
“你快看看,制作此类酒曲,何时下毒才不会被人发现?”他又拿起一枚酒曲,放在秦杨的面前。
秦杨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同样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他张开手,手中的酒曲混着汗液,有着粘稠的潮湿。
“要说酿造此酒,有太多种掺毒的方法,”饶是在这般紧要的关头,秦杨仍是有些自得,他笑了一下,“有些毒,本不是毒,可是掺入这酒曲中,两者相克,也便是有毒之物。”
相克?
徐清回忆起当日见到胡十九的情景:“相克又会怎样?”
“轻者眩晕呕吐,重者……”
秦杨摇摇头:“不对,不对……”
徐清疑惑的看着他。
秦杨拈起手中的酒曲道:“我方才说的,都是酿成酒后,你想,毕竟谁会来吃这酒曲呢?”
除了十九那个傻丫头……
徐清自打李荷田他们一回来,就将斗酒园之事细细盘问,然而,在听到胡十九冒险服用酒曲之时,他的冷汗,当时就洇湿了背后。
胡闹!冒险!
而今,秦杨初听到徐清讲述斗酒园所发生的一切之时,同当时徐清听到胡十九险中求存的举动一般,气的不住用手拍着桌子,又连声摇头叹息!
“不过依你方才所说,这毒曲并不致命?”气归气,秦杨却发现问题的关键,如果不致命,那或许只是某个酒师求胜心切,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然而,那送到安王面前的毒酒,又该如何解释?
“不好说。”徐清大致将自己送给胡十九“龙松仁”的事情又向秦杨说了一遍。
可是后来那枚就像颗干瘪杏仁般的龙松仁。为何会变成伙计们回来所描述的,颜色艳红,形状饱满的“龙松仁”?并且每人都有?
直至此刻,徐清的心里还是迷雾重重。
这孩子。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展现出她非凡的一面。难道,她真的就如自己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只是一个贫家女儿,为了生计不得不出来做工?
胡十九所展现出的每一面。都足以让她在这琅京城内稳稳立足,衣食无忧。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胡十九天真无邪的笑脸又浮现在徐清眼前,无论如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决定相信这个孩子。
而此时,就在秦杨听完大致情况,冥思苦想其中的“机窍”之时,徐清突然想起一事,他拍了下桌子:“糟糕!”
秦杨也是吃了一惊:“怎么!”
之前。徐清一直不曾克扣胡十九的月钱,甚至,就在她犯下错误之时,也是暗中贴补。
只因他觉得这孩子,身为女儿身,却在醉翁楼做的是和那些身强力壮的伙计们同样的事情。
徐清心中难免不忍,便命小癞子等人平日多帮衬胡十九,而自己,对她的管束也是更为宽泛一些。
然而,怎么就偏偏把这茬忘了!
听说。那孩子家中似乎还有个老父,这……
徐清站起身来,匆匆对秦杨说道:“你先在这里坐上片刻,我去交代些事情!”
“喂!”秦杨自然不乐意。他对着徐清举起拐杖,“你要去哪里!”
然而,徐清已是顾不上回答他,步履匆忙的离开房间,不多时,秦杨便听到楼梯上。传来徐清急促的脚步声。
徐老儿,这又是怎么了……
相识数年,对彼此秉性都已了解至深。
秦杨,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清这般情景……
徐清刚一下楼,迎面撞上一人,只见那人夸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大声嚷道:“哎哟哟!真是要把我这老骨头撞散了!”
只见那人佝偻着背,穿着打扮皆如一般的市井小民,然而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此人并不是醉翁楼的熟客,因此徐清从他擦肩而过之时,只是下意识的匆匆瞥了他一眼。
“敢问,这醉翁楼的掌柜,徐掌柜在哪儿?”那人四处张望,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徐清说话。
徐清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老朽便是。”
“失敬失敬!”那人登时满脸堆笑,颇有攀谈之意。
徐清不想失礼,可是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站在原地作了个揖,笑着说道:“徐某有要事在身,请客官先在此饮杯水酒,招呼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他说罢,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哎,我说徐掌柜,我们家小姐成日里说您平易近人,是最沉稳不过的。怎么,这会儿您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那人也不拦他,只是嬉皮笑脸用手指蹭蹭桌子说道。
“你家小姐?”彼此,民风豪放,老弱妇孺也尚能饮上几杯水酒,因此对方这么说,并不稀奇,只是徐清一时间不记得自己酒楼有什么女子常来饮酒。
“徐掌柜,借一步说话。”那人突然凑近徐清低声说道,他脚步之快,徐清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
鬼使神差的,徐清居然就跟着那人到了醉翁楼一处僻静所在。
“徐掌柜,老夫有礼了。”那人突然收起之前的轻浮油滑,正色敛容道,“我乃沈家管家——沈愉。我家小姐便是在您这里做工的沈十九。”
管家?
徐清愣住了,那个看似清贫如洗的小十九,家中居然还有着一名管家?
他打量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