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三郎……
是谁,在呼唤着我?
韩墨辰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
“将军!将军!”耳边,响起声声急促的呼唤……
胸口隐隐作痛,韩墨辰用力睁开酸涩的双眼,眼前却只见数张陌生的面孔,他下意识的迅速翻身半伏着身体,浑身肌肉瞬间绷紧,那是一种长期作战所养成的本能反应:“来者何人!”
那久经沙场的杀气,瞬间将对面几人震慑到瘫坐在地:“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韩墨辰的两道修眉紧锁,他盯着这几个似曾相识的人,然而,他的手却悄悄按住腰间……
糟糕!
他的兵器呢?
那几人看到韩墨辰如此举动,误以为他在寻找什么,忙不迭的将刚才打捞出的象牙骨扇,托在头顶,高举着呈给韩墨辰。
“将军饶命!”一个脸色黝黑,还算是胆子略微大些的侍卫膝行上前,他捧着扇子的双手不住打着哆嗦。
这是怎么回事?
韩墨辰有些疑惑的接过扇子,这时,神智渐渐清醒的他,才发觉浑身已是湿淋淋的水意。他猛然惊觉自己原来并不是在战场,而他面前的,却也是几个穿着陈国服饰的侍卫!
这!
韩墨辰彻底的清醒了,他恍然忆起,刚才那一刻,自己居然失足落水!
身为陈国镇守一方的韩大将军,却不会水,这本是他的一个软肋,于是,韩墨辰的目光冷冷的扫向面前几人。
那几人会意,发现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忙磕头如捣蒜,嘴中不住的念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他们今日也不知是倒了什么血霉!居然让一个“朝廷重犯”和一位战功彪炳的将军共同落水!
因着最近这清露苑只得胡十九一人居住,因此。侍卫们便也不如斗酒大会之时那般警惕,这几日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巡视。
然而,谁料,就在今日。居然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就在那几名当值的侍卫,听到胡十九的厉声呼救之时,急忙向着湖边奔来之时,就在那一刻,他们居然看到了那个“朝廷重犯”跳水自尽!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个来自醉翁楼瘦瘦小小的酒师,根本就是畏罪自尽,她的手里,居然还奋力的拖着一个人。
那人,就是整个陈国奉若神明的大将军——韩墨辰!
那一刻,几名侍卫莫说是去救人,就是让他们再多走一步,双腿都不听使唤!
这情形。比大白天的见了鬼还要令人震惊!
于是,他们几乎是身不由己的,如被下了降头般的站在湖岸边,以致于等到他们回过神的时候,错过最佳的救人时机,眼睁睁的看着胡十九气力不支,缓缓的沉了下去……
只是那个时候,她的手,仍然拼命的托着韩墨辰……
韩墨辰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把揪起了面前还在哆嗦的黑脸侍卫:“她人呢!”
黑脸侍卫颤栗着向韩墨辰的后方看去。
韩墨辰猛地松开了侍卫。那一刻,他突然很怕看到或许已经死去的胡十九!
他缓缓转过头去,胸口那阵疼痛却更加剧烈,那丫头。那个浑身湿淋淋,面色惨白的丫头,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韩墨辰的对面。
她仍是平日里那套朴素的蓝衫黑裤,然而,韩墨辰却回想到斗酒夜宴那日她的风姿……
韩墨辰踉踉跄跄的奔过去,低下头仔细的看着胡十九。是她,救了自己……
他猛地转回头:“大夫呢!”
从人群中立刻连滚带爬的出来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人。
“回将军,厉某就是大夫!”
韩墨辰看着那名大夫颤颤巍巍的就要对自己进行脉诊,便一伸手将大夫拖到胡十九面前。
“你治我做什么!她呢!”
他指着胡十九咆哮道。
那名姓厉的大夫,顿时冷汗直流,就像从水中打捞出来的第三个人。
他将手缩回来,望着胡十九连连摇头:“这位只怕是不成了!”
“什么!”韩墨辰俯下身,死死的盯着胡十九惨白的脸,她的发鬓仍有晶莹的水滴,脸色,就像是今日初见自己那般,白的吓人。
可是,可是那时她是会说会怒,甚至还敢让自己吃闭门羹的人,她,她怎能说死就死!
“我命你救她!”胸口,闷得快要炸开!然而,韩墨辰顾不上许多,盯着那名姓厉的大夫一字一顿的说道。
厉大夫自然知道韩墨辰这话的含义,似乎如果救不了面前这位“酒师”,他厉某人的好日子便也到头了。
然而,他却只能不住的摆手,连连恳求:“将军,厉某学艺不精,回天乏术啊!”
回——天——乏——术——
这几字,让韩墨辰的心脏更是一阵绞痛!
“将军!”那几人眼看韩墨辰晃了晃,重重向前栽倒,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
“都退下!”韩墨辰单膝跪地,用左手撑着地面,冷声道,“此事我自有交待,若有人泄露半句,休怪我韩某翻脸无情!”
那些正要上前搀扶他的侍卫俱是一凛,忙俯身向后退去。韩墨辰话中威胁的意味,已是再清楚不过。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们本就以为项上人头难保,因此,并不敢在事发之后立即汇报“上面”。
只是,幸好救醒了韩墨辰,而那名“酒师”,据说是意图谋刺安王殿下,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如今,大将军韩墨辰又将此事“扛”下,那几名侍卫正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