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酒能怡情,但却伤身啊!”惑与来到韩红绮的身旁,笑眯眯的说道。
他此言一出,那些痴痴望着韩红绮的酒客们,如梦初醒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纷纷赧然一笑:“小二!结账!”
随着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者出现,那些酒客却迅速恢复的清醒,这情景,韩红绮在清杨楼这会儿工夫,已不是初次见到。
她抬起一双美目,几乎是有些幽怨的盯着惑与:“敢问阿翁,是否从不饮酒?”
惑与的牙迅速呲了一下,有种野兽的本能,然而,他很快将这表情换成笑容可掬的模样:“您还是称我一声‘沈老儿’吧,这里的人们都这么叫我。”
“哦?”韩红绮放下酒盏,意味深长的看着惑与道,“沈……”
惑与依旧满面堆笑道:“对,沈老儿。”
“您和十九妹妹是何关系?”韩红绮说着,抬头向着二楼望去。
惑与看到韩红绮眼中那抹探究之色,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同时更是字斟句酌的回答道:“老夫不过是清杨楼的一个管事而已。”
“这样啊……”韩红绮缓缓点头。
惑与心中却在飞快盘算,这名叫“韩红绮”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他可以确定,这个女子,绝非韩墨辰的二姐!
“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十九妹妹?”韩红绮口口声声与胡十九姐妹相称,她似乎有意要惑与知道,她同胡十九交情匪浅。
“哦,您来的不巧,我家掌柜有事外出。”惑与揣着双手,气定神闲的答道。
韩红绮却似乎并不失望,她款款起身道:“如此,那我就改日再来叨扰了……”
“客官走好……”惑与伸手一招,早就等候在旁的李荷田立刻高声唱到:“送客!”
清杨楼,随着韩红绮的离去。重归平静。
“阿翁……”二楼一间僻静的包间内,惑与刚推门进来,就看见韩义已是焦虑不安的站在门旁。
惑与关上房门,对韩义摆摆手道:“莫怕。她走了。”
他看着韩义仍然攥在手中的瓶子,叹了口气道:“丢了吧。没用了。”
虽然心里已知如此,但韩义仍是紧紧握着瓶子不肯丢开:“阿翁,您救救韩府吧!”
他挡在惑与的面前,神色凄惶。本来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如今却落得这般光景。
惑与有心想要帮他,然而,一朝未能断定“韩红绮”究竟是何妖物,惑与便不能当下立即答应韩义的请求。
“阿翁!您救救韩府!”韩义看着惑与似有离去之意,连忙上前挡住房门,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虽然,三公子常教导自己“男儿膝下有黄金”,然而,为了韩府。莫说是下跪,就是要韩义立刻献出自己的性命他也愿意!
他只怕,自己死的没有意义,否则,若是面前这位老者,要取自己的性命来换回韩府的安宁。
韩义,死而无憾!
“哎呦呦!这孩子……”惑与急的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儿,“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老夫要取你的性命,便同那妖物有何分别!”
他两撇八字胡须气的不住上扬,韩义情知自己言多有失。忙站起身道:“韩义知道阿翁是得道高人,可是,韩义除了一条贱命,再也没有什么值当的……”
惑与听到韩义这般言语。频频摇头道:“孩子啊……莫要自轻自贱,这天下万般宝物,皆不比性命可贵!”
他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八字胡须:“你放心,这韩府之事,老夫是管定了,至于要怎么做。还需从长计议。”
听到惑与肯定的答复,韩义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撑着的那股劲头儿,也登时散了去。他眼前一黑,晃了几晃道:“多谢阿翁……”
“这孩子!”模糊中,只听到老者疾呼,韩义的眼睛却是睁不开了……
既然,这清杨楼的老者如此厉害,那未来的“三少夫人”,韩义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那是他昏厥之前最后的想法……
韩府乍生如此变故,远在军营的韩墨辰却是全然不知。
此时,他带领的韩家军已远离琅京,行至塞外,这里,距离陈国最大的敌人——大燕,不过再疾行三日便能与之正面交锋。
塞外苦寒,饶是骁勇善战的韩家军,在经历了长途跋涉之后,也不免有些疲惫之感。
因此,韩墨辰下令驻扎此地,命所有将士稍事休息,养精蓄锐。
这日,韩墨辰正在营内巡视将士,清点装备,蓦然之间,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韩墨辰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怔怔的看着那个灵巧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大将军……”身旁,有人带着几分讶异说道。
“怎么?”韩墨辰回过身来,他看着魏正虎,发现对方同样惊讶的看着自己。
“说话。”韩墨辰看到魏正虎手中拿着一卷竹简。
“下官一直在说……”魏正虎被韩墨辰的命令,弄得有些糊涂。
“再说一遍。”韩墨辰有些尴尬,但很快正色说道。
魏正虎方才一直在说什么?他说话了吗?韩墨辰只知道当自己突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时,他的耳中,眼中,就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不,一定不会是她。
“大将军……”魏正虎干咳一声,“那我说了?”
“说!”韩墨辰目光炯炯,魏正虎连忙将竹简摊开,细细与韩墨辰分析敌情……
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再也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