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很大,胡十九顺着屈刚同孙五刚刚离开的方向,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看到屈刚的身影。
不过,早上浑浑噩噩的随屈刚来到酒窖,此时胡十九才惊讶的发现,原来,除了之前看到的天锅,晾堂,这里还有数口土黄色的大瓮,和很多挂在半空中的纸袋……
胡十九兴致盎然的打量这新奇的一切。
“你又在瞎转什么?”果然,没过一会儿,身后就传来屈刚的声音。
“找你。”胡十九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屈刚的脸似乎更加阴沉。
“找我?”屈刚抱着双臂看着胡十九。
不会是受不得苦,要闹着离开这里吧?想到孙五曾经数次向自己诉苦,醉翁楼里有个专门只会找麻烦的伙计“沈十九”,现在看来,孙五的话还真是没错。
“我要学酿酒。”胡十九不去理会屈刚带着敌意的姿态,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是已经让你来酒窖了吗?”屈刚打量着胡十九说道。
酿酒?真是自不量力。
他慢慢弯下腰盯着胡十九,皱了皱眉。
“我是来了酒窖,可我并没有机会去学习怎么酿酒。”胡十九仰着头,同屈刚对视说道。
屈刚直起腰,他觉得眼前这个新来的“沈十九”一直在挑战他的耐性。他将额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原本瘦长的脸似乎不用什么撑着,就会立刻垮下来。
“你想怎么样?”
远处,所有的伙计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中的活儿,这感觉让屈刚觉得很骄傲。
而眼前这个长得像嫩豆芽般的小伙计,他能做什么?无非是找借口回醉翁楼罢了。也罢,既然是个有来头的烫手山芋,再把他丢回去便是。
“我要学酿酒。”胡十九的衣服沾着黑色的煤灰,一张清秀的脸更是白的过分。
还真是个惹事儿精啊!
“酿酒?”屈刚像听到什么笑话般的,嗤笑了一声,随即又盯着胡十九,正色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在酿酒,你呢?你想从哪里学起?”
屈刚说着,向外走去。这里人多嘴杂,要是有什么传到掌柜那里,可就不妙了。
最好让这个“沈十九”知难而退。
“只要不是从生火掏灰洗抹布开始。”身后,有个清亮亮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耳边。
倒是不傻,估计又是那个多嘴的李荷田说了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个?”屈刚连看都懒得再看胡十九一眼,不屑的说道。而胡十九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紧跟着他。
没多久,就来到了“酒神娘娘”的雕像旁。
屈刚停下脚步,虔诚礼拜。
胡十九也双掌合十,默默祷祝。
桂茹婶婶,阿宁姐姐……你们在天有灵,我胡十九一定会将“徐家酒”阐扬光大,薪尽火传!
屈刚却不明白胡十九的祷告所为何事,他只是觉得这个新来的“沈十九”,不像刚入园时那么毛躁,对此,他还算满意。
因此在祭拜“酒神娘娘”后,屈刚的脚步便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青石砖路的两旁,松海林涛,风声阵阵。
即使是再一次穿过那条放着各类名酒的走廊,胡十九仍然难免心潮澎拜。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才会摆放着自己亲手酿造的酒呢?
她加快了步子,紧紧跟上前面的屈刚。
当屈刚再次打开那扇堂屋的房门时,绕过花鸟屏风,屈刚径直拉开了堂屋的正门。
屋外,黄昏的光晕柔和的渲染着这个不大的房间,胡十九不由的回头向屏风那里看了一眼。
“好了。你是要现在出去,还是?”屈刚似乎笃定胡十九只是在无理取闹。
“我说过,我要学习酿酒。”胡十九索性坐了下来。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失礼,可是屈刚对自己有成见在先,不和他好好坐下谈谈,也许,他又会将自己“丢”回醉翁楼。
“你,”胡十九的举动的确有些触犯到屈刚,他站在门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要是打着和在醉翁楼一样的算盘,那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
“醉翁楼?”胡十九站了起来,眸若清泉般的看着屈刚。
“你在醉翁楼见过我?”
她这话倒让屈刚怔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是因为妻弟“孙五”总是来向自己哭诉这个“沈十九”有多么不令人省心吧?
“你要是个省事的,怎么会从醉翁楼来到酒窖?”屈刚顾左右而言他。
谁不知道,掌柜的生性宽仁,醉翁楼的伙计,若是犯下小错的,通常掌柜的只是稍加训斥便就过去了。但如若要是犯下那比如偷盗耍滑或是刻意生事的,重者报明衙门,轻者直接扫地出门。
无论哪一种,无非都是犯了错才会被逐出醉翁楼的,哪里还用得着派来酒窖。
可见,这“沈十九”同那个酒囊饭袋李荷田一样,都不过是仗着有个好老子罢了!
“哦……”胡十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个“沈十九”真是块儿狗皮膏药,怎么说他,似乎都不为所动,偏偏又是掌柜亲自派来的,当真是撵不走,留不得。
想到今日后院还有数缸新酿出的酒等着自己过去盘点,屈刚越发有点急躁。
“我虽然不知道掌柜的为何让我来,”胡十九笑了笑。
脸皮真厚,还居然笑的出来!
屈刚几乎就要亲自过来拖胡十九出门了。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仗着有个同掌柜的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