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语面对这些使团的质问,并没有惊慌,可能她从来也不知道惊慌是什么样的。
在这些年中,唯独让她觉得有些变化的事情,可能就是那段难忘的‘马车相遇’。还有那个总是百无聊赖的少年。
她总是感觉,临天应该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也许他还到不了这里,就像李中民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平凡的人。
临天‘开运’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蹶不振,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冲动,想要离开皇宫,去看看他。
说点什么都好,或者不说也行,安静的看一会月色,就像当初在马车里相遇一样,静静的呆一会。
然而,命运这东西,向来如此不顺人意,因为上天又不是人,所以她不能改变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那些幻想,也只能是泡沫。
曾几何时,她还期待着,当临天履行约定,再次见到的时候,她承诺过,让他看看自己面容。可是这一切,似乎没法实现了。
因为她没能找到临天,临天也没有来到这里找自己,还有就是,眼前的这些可笑之人,想要无礼的摘掉自己的面纱。
很多时候,赵若语并不喜欢遮挡面容,她觉得前面的面纱,就像一堵墙,隔绝了自己的呼吸。很多时候,她都想拜托这层面纱,她可能感觉,摆脱了面纱,就好像摆脱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然而,这是十几年当中,她还是没有办法,摘掉面纱。
可是今天,她的心境却恰恰相反,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她不想摘掉了,她不想让这些无聊的人看见自己。有些叛逆的不想顺从这些人的意。
这样的事情,也很有趣,似乎同平时静静的生活不同,也算是一种娱乐。
赵若语说道:“我很尊重你们。不过面纱不能摘,我的老师不允许,不如你们问问我的老师?”
老师?这和你的老师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而且你的老师能够同这个国家的君王相提并论吗?
下层的众多大玄国的官臣一直看着,大部分都有些不好受。因为郡主受到各国使团这般为难,他们觉得自己脸上都有些无光,可是即便他们在如何想反对使团的要求,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他们的层面不够,这种事情,也只有顶层的人,才有话语权。
不过顶层的这些人,很显然也没有上前帮助的意思,九王自然不会,那刑部和礼部也不会。玄德没有发话。拓丞相以及其他一品大员,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此刻,都在等待着使团的回应,不过郡主提到了老师,众人没有想太多,估计可能是‘天子书院’的先生。
忽然使团中有位老者问道:“既然需要得到你的老师的同意,那不知你这位老师是何许人物?”
所有人没有往别处想,就算是老师,大玄天子书院的那几位‘圣人’也好,那又如何?哪个大国没有几位是圣人?
然而。赵若语的举动,却令人们有些目瞪口呆。
赵若语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坐在她一旁的那位手拿拂尘的女子。
女子的年岁并不大,只是素雅的穿着和手中的拂尘。有些别具一格,很多人都知道,她来自东洲,东洲圣院。
曾经有人说,‘命运不可测,气运不能移’。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就是如此。可若是窥探天机,传说中的‘上天’,会给你相应的责罚。
可是在文修的学术中,越是上层的东西,就越是和这些所谓的‘天机’有关,东洲圣院,圣人们的摇篮,窥探天机,自然也是一门学术。
东洲圣院有许多的分院,到达他们这一层面,往往就不是博览文学,秀一秀才气了。而是专攻学术,专攻学派,每位圣人都有自己的学说,也都有自己对天地规则的认知。
然而东洲圣院之中,有一分院,‘天机院’,院长乃是风水竟的圣人,便是闻名天下的‘百变圣人’天机子。
很多人都说她是一位道姑,手持拂尘,测得天下事,算尽风水卦。可是很少有人见过她,因为‘她’也很少用真面容见人,所以东洲的一些人,都喜欢称她为‘百变圣人’。
不过眼下很明显,赵若语的老师,正是这位闻名天下的百变圣人,天机子。
长相可以不认识,但是这拂尘,却不能不晓得,在东洲圣院,女圣人倒是有几位,但是手拿拂尘的,恐怕就这么一个,所以简单的一联想,便知道了。
若说大玄国的风水圣人,众人可以不在乎,可是东洲圣院却有所不同,面对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没有任何人不忌惮。
虽说圣院向来不理会各国之间的事情,但是他们却对自己院中的学子爱护颇多,更别说那些天才的男女。
临天听到了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再加上拓飞的解读,他也是十分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风水境界的圣人。
只是他感觉很奇怪,这位圣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在他心里,圣人应该都是超凡脱俗,高深莫测的。至少要像,曾经的青衣男子那般才是。
此时,百变圣人双眼微闭,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嘴角轻轻弯动,似乎是想笑的意思。
随后殿内响起了她的声音,只是她的的嘴,从来没有张开过。
“没错,我的学生都不可真容示人,这是我天机院的规矩!”声音没有任何的怒意,十分的平静,但却给人十分强硬的感觉。
这是我天机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