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楚云这天随着老爸一起去局里。
天气有些寒冷,两人都裹了围巾,楚云是红色的,楚爸是灰色的。
楚云知道父亲心情不好,一路上尽挑些轻松的话题,甚至拿自己相亲的来说事。
这么说了一路,楚爸的脸色还沉沉的。
“行了,别絮叨了,我发现你比你妈还叨叨。”临近市局,楚爸来了这么一句。
楚云倒是不生气,笑嘻嘻的,“是吗?不然我怎么是她女儿呢。”
楚爸没好气的看了女儿一眼,没说话。
知道父亲为什么事心烦,楚云见一路逗笑没有效果,也就正色问道:“专案组就这样要解散了?”
“嗯!”重重嗯了一声,楚爸谈起这些事,脸色反而不那么沉,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
“看来这个案子真的是老手做的啊,线索居然这么少,这么难找。”楚云感叹一声。
“也不一定,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三个死者聚会,偏偏刻意挑了没监控的路段,挑了人少的别墅。”楚爸谈到案件,就保持理性的角度。
经过这些天的侦查,楚云因为父亲的缘故也知道一些内情,此刻毫不同情的说道:“那三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吧。真查不到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楚爸脸色完全黑了下来:“你在学校是怎么学的?你这种思想觉悟是怎么当警察的!”他已经是厉声批评了。
楚云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在父亲面前说错话,正暗暗觉得不妙,见他果然开始训斥自己,也不辩解。
走进市局,冲着迎面走过来的民警打了个招呼,楚爸一伸手把自己女儿拉进办公室,接着训斥。
“就算那三个人自己违反法律,也轮不到凶手来执法!楚云,你这认识太荒谬了!”楚爸往椅子上一坐,看着女儿低头站在自己办公桌前。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心里生气,楚爸也不管她,自顾自打开电脑。
楚云心想自己站个几分钟,父亲就该消气了。也不吭声就默默站在那里。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半晌,楚爸对自己女儿招招手,让她过来电脑前。
楚云不明所以,见父亲肯理自己,觉得是好兆头。就走过去。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一则新闻——民警18年后凭烟头抓获杀人犯。
“92年的案件,当时提取的物证只有两枚烟头,那时还没有dna技术,直到18年后的今天,有了最新的r技术,终于把这件案子破获。”楚爸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楚云,也许今天我们破不了双十案,但终究有一天……”
“或许随着科技的进步。或许随着案犯自己露出马脚,法律的正义会得到维护。”楚爸声音沉沉却又有对未来的信心。
楚云看着父亲的宣言,心下对警察这一职业有了新的认识。
法律有到,或早或晚。
……
学校已经开始放假,室友们纷纷返回老家,独留何邦维一人在宿舍。
公历2011年2月3号是农历春节,学校从1月10号开始放寒假,一直到过完元宵2月18号开学。
明天是1月11,农历的腊八,室友们在走的时候纷纷调笑。“到家快的话,明天还能喝上腊八粥。”
到了下午,最后一名室友李韵声也坐上前往火车站的出租,何邦维独自一人往松园宿舍走。
假期的学校总是十分安静。只能见到零星的数人。
还没到宿舍,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哥啊,我快到庐州了,你来接我啊。”何婉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她也放假了。返回庐州与家人团聚。
“嗯……”何邦维最近一直为过节的事有些头疼,听到妹妹来了,心里叹口气准备上越野车去火车站接人。
“对了,我乔思姐呢?”何婉兮问了件自己关心的事。
“她回家了。”乔思前两天就先回燕京,临走前把何邦维叫去喝了数杯咖啡,勉强把存货喝完不至于浪费。
“噢……行,见面再聊。庐州火车站见!”何婉兮挂了电话。
钻进越野车,何邦维发动,缓缓开出学校前往火车站方向。
春节是华夏国内的大节日,回家团圆是十多亿人的愿景。
何邦维记忆里有这个概念,但直到火车站时,他才对这一愿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庐州火车站,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何邦维找了半天的车位才把越野停放好,下了车面对人群,他心里对国内人口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能养活这么多人,华夏真是了不起,眼前一幕让他想到的是这一点。
从人群里挤到出站口,大爷大妈、叔叔阿姨、拎包扛袋、抱孩背孙……
春运的火车站就是社会生活的剪影。
何邦维往出站口视野好的位置一站,把手插兜里,就开始等待。
不同职业的人群从他身边挤过却只感觉挤到一块坚硬的石头,石头不为所动,人群如流水从两侧川流而过。
沉浸在对抗人群这种不凡的体验中,直到何婉兮到了跟前,他才看到妹妹。
别人大多拿着大包小包,她就只背了一个双肩。
“。”一见到自己哥哥,她就用腻人的称呼来表达自己欣喜的心情。
“嗯。”
何婉兮拉着哥哥的胳膊随他一起往外挤,“我以为你会用,‘嗨,亲爱的妹妹’来回应呢!”边挤,她还在边嘟囔。
何邦维不理她,带着妹妹艰难走在越野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