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邦维发现和自己搭话的这人就是顾北照片上的目标,那个叫做帕皮特·伍德的家伙。
不是说他要过两天么?现在看这大模大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难道是暴露了?那个要来接头的人哪去了?不过他为什么自称杰森呢?新入行的线人何邦维浮想联翩。
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准则,何邦维不言不语,只是看了这个自称杰森的老外一眼。
都是坐在吧台上,这个白人伍德比何邦维要高出一个头,有点居高临下。
伍德摇了摇酒杯,erussian在杯子里打着旋,流利的中文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帅哥。”夜总会的灯光从他脸上划过,有着一丝丝的诡异。
打量着这个第一次见过的白皮老外,何邦维心里的一个念头是,如果我直接把他弄死,是不是就除去顾北的心头大患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否定,这可是法治社会,而且这个家伙又没有让自己出手的必要。
我叫什么来着?噢对,叫蔡乐。
何邦维轻皱眉头,声音有些低沉:“蔡乐。”
伍德见这个男人迟滞两秒才回答自己的问题,心头一跳,生出难言的兴奋。
夜总会的喧闹没有打消伍德的兴致,而何邦维身负任务,心中有别的想法,只是打量着这个家伙。
老外的鼻子坚挺,眼窝比较深,光影里看起来更显深邃,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
伍德从怀里掏出一盒满是英文的香烟,手指优雅一挑,抽出一支,面上含笑:“要么?我们那的无嘴骆驼。”
没有拒绝他的递烟,何邦维随手接过,让卷烟在指尖绕来绕去。一阵眼花缭乱。
美国产的这种香烟没有滤芯,是无嘴卷烟,何邦维手指夹着它从鼻下划过,浓郁的烟草气息扑入鼻腔。
伍德注视着他的动作。见他对这卷烟感兴趣,用自己流利的中文说道:“这种无嘴香烟很少人抽了,偶尔抽抽也不错。”他想给何邦维点燃却被拒绝,也不动恼,继续说道:“这是我临从美国前。从免税店买的,抽起来还不错,有种可可味。”
他点燃吸了一口,烟草点燃的浓郁烟气刺激着口腔壁,充盈感十足,伍德的舌尖能捕捉到烟气中淡淡的苦味,但这种苦味又不令他生烦。
烟气挂喉又不呛人,温柔感十足,伍德愈发喜欢这偶尔买的无嘴卷烟了。
他再次示意要给何邦维点燃,又遭拒绝。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骆驼吸起来很温和的。”伍德劝了一句。
何邦维想着顾北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接近这个毒贩,但此时此刻的遭遇与计划里不符,缺乏经验的他只能更多的以沉默应对。
“乐,你喜欢这音乐么?”伍德并没有急于搭话,抽完一支卷烟后,他用“乐”来称呼这位给他特殊感觉的男人。
被人忽然这么一称呼,饶是这名不是自己的,何邦维还是心里像是被挠了一样有些不舒服,隐隐的一些危险的气息在他心里升起。
这家伙是个同性恋,瞧他这样。还是真是瞄上自己了?
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的hball,任由鸡尾酒的味道在舌头蓓蕾上炸开,何邦维眯了眯眼。
伍德知道华夏人大都内敛,虽然来到酒吧的人相对好些。但自己跟前的这个显然并不属于这一列。
随着人流的增多,夜总会的dj切换了一首节奏劲暴的音乐,大厅里人群的气氛陡然热了起来。
一手撑在吧台,伍德斜着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何邦维处于同一水平线,他表情有些玩味的说道:“乐,就你自己在这里吗?”
瞥了老外一眼。强烈警示意味的眼神让伍德心中一凛。
他拿杯掩饰心里的波动,冲着何邦维盈盈一举,一口饮尽erussian,随即起身离开。
何邦维全程只说了自己的名字,露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让这位最终目标离去,忽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线人。
现在应该怎么做?通知顾北?
打领带、穿马甲的调酒师走到何邦维旁边,问道:“先生,要再来一杯吗?”他看到何邦维的酒杯已经见底。
“嗯。”用鼻腔发音,何邦维思考了一秒,说道:“换成刚才老外喝的那种。”他并不知道伍德喝的鸡尾酒种类。
“好的,erussian。”调酒师收到。
游弋在夜总会男男女女之间的伍德仍旧把目光放在那边的吧台边,尽管刚才收到一个警告眼神,他却没有放弃。
搭讪时对方反应一般,那就点到即止过会再聊,这样能让对方有安全感,伍德对“把妹”的手法深得其中三昧。
刚才那个警告的眼神真的很有味道啊,伍德舔了舔下唇,残留的鸡尾酒让他微微一笑。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粒粒分明,每一粒都发出尖叫让他远离。
那个男人一定很有故事。
我喜欢。
伍德冲着不远处的一个手下招招手,嘱咐了他几句就钻进舞池。
这个中国手下于是就找了个角落,时不时喝两口酒,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何邦维身上。
何邦维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眼神让十分敏感的伍德选择了暂停,他在等酒时给顾北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遇到伍德的情况。
顾北的回复立即就来了,他没有表示惊讶,只是要求何邦维按兵不动,不要提起买货的事情,以免这种巧合打草惊蛇。
何邦维默默的拿过调好的erussian,没回复短信提到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