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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邦维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短信里的地点。
rue-da-445号工厂，在很远的地方就有标识，他瞧到路标就在远处停下了车徒步过来。
一路上，他观察到这一片的监控摄像头几乎都没有亮过，或是线路不见，或是干脆就被捣毁了。
远远的，何邦维眼尖瞧见工厂大门处有光亮的反射，他心里有谱，大抵是有人在观察动向。
走了一段路，见反射的光亮消失，何邦维略微停住。
此刻，夕阳正好，余晖照耀这一段路，罕有人迹。
数分钟后，当何邦维把工厂大门“吱呀、吱呀”推开些空当的时候，意识体缓缓旋动，心中的愤怒仍在，却是冰冷冷的。
一半冰，一半火，两者相激，砌成一片冰冷的杀机。
不紧不慢的向工厂深处迈去，前方的黑暗里一盏并不刺眼的灯正亮着，衬映出几个伫立着的绰绰身影。
何邦维眯了眯眼，加快脚步。
伍德示意了一下，站在乔思后面的两个手下立即明白，把枪口对准了女孩。
抽完最后一口香烟，他把烟头一仍，起身看向逐渐从黑暗中走到光明处清晰起来的人影。
“何邦维，或者叫蔡乐，你好。我没看错你。”他上来就是一句“我没看错你。”
何邦维见到这个发话的人，心中叹息一声，他了然了，这是那个在庐州见过一面的毒贩帕森特·伍德，他曾经因为警察的邀请而暂时做过线人接触过他。
只是，两人当初只见过一面，后续再无接触，也不曾听到有消息泄漏过。
此时此刻，异国千里，巴黎再见。一个心中杀意沸腾，一个绑人无法无天。
没有答话，稍微侧了侧头，何邦维看见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乔思。
女孩头发凌乱。一缕缕的被打湿缠绕在一起，左脸红肿，一个清晰的掌印浮现在脸上。
“是你。”何邦维拿眼神看向伍德，目光幽幽深深，隐不可测。
伍德忽然哈哈大笑。往后退了两步退到女孩身后。
他双手拍了拍，掌声回荡在工厂深处这一角又远远传了出去。
“何邦维，我喜欢你这幅锋芒的样子。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条子的人，啧啧。”伍德一向坚信自己的感觉，却对有这种气质的何邦维有些不解。
他直视何邦维的眼睛，一手轻轻拽起乔思的长发，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此刻这幅锋芒毕露的样子给谁看？”
从何邦维进来，乔思都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看着羊羊。
她在看他的每一步迈进的步伐，每一丝浮现的表情，每一缕复杂的眼神，女孩想要止住的泪水不受控制再度滴下。
见君双泪垂，恨逢末路时。
忽然，伍德用力拽起乔思的长发，女孩吃痛挣扎。
何邦维猛然上前一步，站在前面的三个人把枪口对准他，严阵以待。
伍德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为条子做事了。”从开始他说的时候，何邦维就没有否认过。
拽着女孩的长发。任凭她在手下挣扎，伍德瞧着何邦维的表情，却发现他没有太大的波动。
无趣的把乔思丢下，伍德从怀里抽出把短匕首。仍到何邦维身前。
“想救人？先往腿上刺一刀，让我考虑考虑。”说着，他从腰间拿出手枪抵住女孩的后脑勺。
意识体缓缓旋动，眼前的一切细节呈现在眼前。
前面三个人的枪口都在对准自己，乔思后面站着两个人，枪口对准女孩。伍德就站在她背后，不知是有意无意，利用乔思挡住了身体。
这个角落里悬着一个电灯，微微摇摆之间，人与物的影子随之晃动。
电灯下是一张朽桌，旁放着两个椅子，铁锈磷磷，不知多久没被人用过，最后面是一个破旧的脚手架，看起来还很牢固。
“啪”的一声，手枪清脆的上膛声回荡在这个角落。
伍德有点不耐烦了，他想看到的是恐惧、是毁灭、是不甘而又不得不遵从。
拿着枪柄冲着女孩脑袋狠狠砸了一下，他喊道：“快点，蔡乐。”他叫的是当初何邦维用的假名。
何邦维慢慢蹲下，右手捡起匕首，看着鲜红的鲜血从乔思头顶冒出，与黑发染在一起，分外刺眼。
“看哪呢？看哪呢？看哪呢？”伍德喃喃自语，回头盯着一个黑人手下，“我们看他刺哪里比较好呢？”
后面的两个手下齐齐咽了口口水，那名被他盯着的黑人迟疑道：“大腿吧，流血快。”
伍德微笑：“好主意。”随即，他转头冲何邦维说道，“刺小腿，快点。”
黑人手下心里咒骂，枪口微微下移。
何邦维手持匕首，慢慢下蹲，一刀狠狠刺进小腿肚。
伍德看着冒出的鲜血，似乎听到美妙的嘟嘟流动声，但一看何邦维的表情，顿时没了成就感。
腿上的伤势与流血似乎对他没有影响，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伍德继续微笑：“我们这有几个人？”他手指虚点，整个人转了一圈冲着在场的人一个个点了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里有八个人，一人一刀吧。”他语气轻松的说道。
瞧见眼前这个男人小腿上的血已经把下面的裤管染红，后面拿枪的两个人稍微放下了些枪口。
何邦维没说话，表情还是没有波动。
他缓缓蹲下，冲着腿肚一刀刺下，鲜血迸溅。
又是一刀，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