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深陷在自己的沉思中,他咬紧嘴唇,牙齿陷进肉里,痛楚使他一震,他昏乱地自问:
“我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有凄苦得笑了,闭上眼睛,喃喃地说:
“好了,你有你的她,她只是一个浮梦,一切都结束啦!”
……
杜佑良跨进了街口上那家小茶馆,在靠窗的角落里,他的老位子上坐了下来。茶馆的小伙计,见是熟客,不待吩咐,就依照他的习惯,送上一壶铁观音,一盘腌黄瓜,和一碟蚕豆。
杜佑良靠近椅子里,慢慢地斟上一杯茶,寥落得啜着。
窗外,杨柳堆烟,长长的柳条在热风中懒洋洋得摇晃,黑色的沥青路面晒得起烟,人力车夫拉着黄渤车,有气无力、汗流浃背得跑着。
盛夏的午后,燥热,冗长,烦闷,他一个人就着一壶茶,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
窗子外面已经是薄暮时分。晚霞在天边燃烧,一层又一层的红云重重堆叠,落日火红地从半空向地平线迅速坠落。他凝视着晚霞由鲜红变成绛紫,落日一分一厘地被地平线所吞噬,直至完全隐没。
他靠在椅子里,阖了阖眼睛,他心头热烘烘的,血管里奔流的血液似乎比往日更加迅速。他突然,站起身,推开椅子,急冲冲得走出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