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写的东西怎么能跑到这两个孩子手上,难道是院里遭了贼?冯喆屋里被偷了?这俩毛孩子要这稿子干嘛?
正巧,冯喆这会下班过来,老刘拿着手里的稿纸递给冯喆,冯喆一看,这正是自己月前给刘奋斗的那份关于半间房镇水利站的报告手写原件。
刘奋斗说过,原件是要交给镇里刘依然书记的!
“冯站长,赶紧看看,别是你屋被偷了吧?俩毛孩子用这擦腚呢!被我发现了!我就说这院墙有些低,什么鬼都能进来,咱们这院子可住的都是政府工作人员,都是国家的人,我能不操心?我一天眼瞪得像铜铃,可不能让领导们有了什么闪失……”
冯喆淡然说:“没事,这东西我早丢了没用,废纸了。”
“没用了?我还想着是重要文件呢,我就说冯站长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不要,原来是没用处了。”
冯喆再瞧一眼手里的文字,揉了一下扔到了墙角那两坨还新鲜的大便上,离开了。
冯喆回到屋里,在桌前静静的坐了很久,一墙之隔的大街上是那么的喧闹,那种种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往他的耳朵孔里戳,他之前早就想到了重回半间房可能遭到的冷遇无视乃至刁难,但仍是没想到自己的手迹会被毫不相干的孩童用去擦pi股。
看来之前做的种种努力都是白费了,没有强有力的支持,想法太多反而是一种痛苦,祈盼多了有些不切实际,只能换来失望,就像在黑暗中独舞,根本没人看你跳得有多好多卖力,安于现状默默忍受也许是每一个平凡生活中自我的最好归宿,不要再妄图改变什么规则,那样只会更加的让自己头破血流,屯一山说自己应该主动,可是主动换来的是什么?你的追求你的付出根本没人在意,价值就像擦屁股纸一样,就像刘再芬说的,拿工资不干活,不好么?
或许,自己就应该像以前那样,以一种像是不存在透明的模式在半间房混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屯一山在叫小娃吃饭了的话,冯喆缓缓的出去,和平时一样很安静的将饭吃完,然后刷锅洗碗,又和屯一山对弈了两局,结果还是输了,等屯一山回去休息,冯喆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屋顶,心说你有什么不平衡的?你愤懑什么?这不是你遇到的众多事情中很普通的一件?你的人生不是一直如此吗?和去年相比你失去了什么,你的待遇不是提高了吗?你如今也被人称为站长了!
这时冯喆忽然很期待降一场大雨,于是可以在雨中彳亍独行,可以在雨中呐喊,去狂奔,他知道,自己还是不甘心!
可是外面艳阳高照,正是四月桃花灿烂的时候,所以冯喆只是在屋里静静的躺着,到了点又去上班。
“不要让倒影成为回忆,半间房镇水利站宣。”
胡红伟从皮卡车窗露出头,看着刚刚写完最后一笔的冯喆说:“站长,你将整个镇都写满了水利站的标语,知道的明白你是工作,不清楚的,以为文ge又来了,用大zi报在批dou谁。”
冯喆回头看看胡红伟,问:“去哪?”
“找你有事,哎前面的那一句我喜欢,‘丰沛不知节水旱,干涸方悔惜源迟’,有文采。”
“无事献殷勤,说。”
胡红伟就下了车,摸出一根烟点上:“明天不是星期六,一会跟我去一趟市里,帮我个忙。”
冯喆将颜料桶收拾好,放进胡红伟的皮卡车厢,在水渠里洗手,胡红伟跟过来圪蹴着说:“我跟市里一家公司签合同,有些法律问题要请人问一下,你不是学法律的,正好,给我看看,我省了请律师的费用。”
“一会就去?”
“嗯,这会天还早,到了市里,我还有几个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冯喆从县里回到半间房两个多月,和胡红伟已经很熟悉。车开了一段,胡红伟又瞅着路上的一段标语说:“污水零排放,优美半间房,这句好,通俗易懂,还将你的旗号打出去了,不错,那个不要让倒影成为回忆,有些深奥,一般人不明白。”
“你明白就好。”
“那你写的这些都是让我看的?”
“你不是半间房镇的农民企业家?你那滑石矿用水问题怎么解决的,用的无根之水?还不是房河里抽的,我这标语怎么就和你没关系?村支书要以身作则,不然下面的人都跟你学,我的工作怎么进行?”
冯喆一说,胡红伟呵呵笑:“凡事好商量,我这不来给你套近乎来了?今天在市里,我得和站长好好喝几杯。”
冯喆回去换了衣服,胡红伟开车一路就到了武陵市里,这时天色已黑,在路上已经联系好了,他要见的是几个部队的战友,那些人早就在饭店里等,冯喆和胡红伟到了之后免不了一番酒战,大家都喝的不少。
喝完酒,有人就提出要耍一耍,胡红伟正谈着一个女朋友,因为是想着认真对待,要结婚的,就对女友相敬如宾,只是亲了嘴,摸了几回,他当过兵,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以前也出来玩过,这下和老战友碰在一起,酒精起了作用,浑身发热,某些地方就有了需求,起了那意思。
冯喆听出他们的话,没有跟着去潇洒的意思,就说自己喝的有些多,先去休息。
胡红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