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醒过来了,不叫冤枉了……”三个人看起来都较和气,没有一个有欺负吴天的意思。 在交谈中渐渐熟悉起来。骷髅眼姓李名笑,吴山县人,五十左右,到陇州贩卖布匹,在城门因州刺史经过没有下跪,被抓了近来,已有四年。瘦材火姓林名正贤,本地人,三十左右,三年前因殴打税吏被捕。独臂人,姓曹,名金宝,汧源县人,原在陇州城米店做帮工,他十岁的儿子讨饭到此,曹宝偷了几斤大米给儿子,被店老板抓个正中,砍了一只手,送到这里将近一年了。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这么点罪,在前世连行政拘留都够不上,在这里一关就是如此长久,还要受如此重的惩罚。”吴天暗想。
“你不要再叫冤枉了,进了这里就不要再想出去了,从来只有进,没有出,除非有人给你使钱,那一般两三天就会放人。你进来四天了都没人来看你,估计没人给你使钱了,你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骷髅眼喜欢唠叨。
“二叔一定会来救我的,还会帮我报仇,”吴天坚信二叔会来救他。“哎!我也太倒霉了,人家穿越当大官,发大财,泡美女,我穿越,刚见到美女就被打残废送了监狱。”
“那几个狗师兄,你们记着,老子要是出去了,一定把你们全阉割了。”吴天暗暗发誓。
狱卒又送了糙米饭来,吴天粗粗吃了一点,剩下的给了狱友,他们三人对他连声道谢谢。
十多天过去了,吴天仍不见二叔前来来救他,心中更加焦急。送饭时,吴天乘机问狱卒,是否有人来看望他。
“谁来看你,你一个外地小子,还有人来看你,”狱卒用可怜的眼光看着他道:“哦,我听人说过,你是吴镖师的侄子,但你别指望你二叔了,昨天传来消息,七玄镖局的镖车在去京兆府的路上遭到厉害强盗,去的二十多个镖师和住院全被人砍死了。小子,没人来赎你出去了,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吴天顿时感到天昏地暗,“完了,完了,二叔死了,王掌柜也死了,那个漂亮小妹妹一定被那伙狼心狗肺的东西夺走了。”这吴天也是差货,到这个时候了还记得他的漂亮小妹妹,人家可不记得他了,入狱这么久,一次都没来看他。
“天啊!天啊,你让我穿越回家吧!”吴天狠狠地将头往墙上撞击,“死了算了,或许死了又可回原来的世界了……”连续撞几下后,吴天又晕过去了。
“小子,不要想那么多了,就在这里安心待下去吧……”吴天醒来后,几个狱友不停地安慰他。头被撞破了,狱友门用烂布条帮他包扎了一下。
几天后,吴天不再撞墙,每天像个痴呆似的,嘴里不停的唠叨着:“玉皇大帝啊,上帝啊,外星人……让我穿越回去吧……”他说的什么?反正几个狱友都听不懂。
“作孽啊!作孽啊……”曹宝道,“比我还惨啊!”
“唉!”骷髅眼不住地摇头,“新进来都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
过了几天,吴天不再叨唠,“反正是死在这里,死后说不定又回到原来的世界,可能只是一场梦吧,但这梦也太真了啊!”他这么想着。
在监里狱待得无聊,琵琶骨被穿,没法练武术了,吴天就天天和狱友们讲前世的笑话来打发时间,几个狱友也给他讲他们一生的际遇。从他们的描述中,吴天对这个异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许多事情都是在山村和镖局里没有听过的,更是原来那个世界所不能想象的,有些悲剧只在电视和中见到过,在这个世界却天天在真实的发生着。
这是一个充满危险,人吃人的万恶世界,正是这一认识的改变使吴天的世界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不知在狱中待了多久,只知道天气变热后开始渐渐变冷,吴天估计是到冬天了,他是二月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应该是十一月。“到这个世界已经九个月了,不知道那对老夫妇现在过得怎样了,这个冬天是否能熬过去……”吴天暗想。
一个晚上,曹宝突然病了,开始发高烧。
“唉!”骷髅眼叹了口气,“大伙儿看来快散伙了,冬天发高烧,在这个鬼地方只有死路一条啊!”
第二天,瘦材火也开始发高烧,而且还从窗口看到狱卒从隔壁牢房里拖出了尸体,在昏暗的牢房光线下看到那尸体的面孔闪着绿光。骷髅眼大叫:“不好,发生牢疫了,咱们都大限将至啊!”从此他天天唉声叹气,不再多言。
吴天不悲反喜,“哈哈,老子终于可以回去了,这个梦也该醒了。”因为晚上冷,吴天根本不怕传染上瘟疫,夜夜紧挨着发高烧的狱友睡,而且睡得很舒服。
骷髅眼看了,仍是叹气,“你小子还真想早死啊!”他生怕被传染上,一个人搬到牢房的东角,夜里冷得牙齿咯咯地响。但几天后,仍然发高烧了,无疑是被传染了,只有吴天,可能是穿越者的缘故,就是无法传染上。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曹宝在叫了几声“我的儿子!你在哪里?”后,再没有出气声了,吴天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后,忙敲着有铁栏杆的窗口大呼狱卒:“死人了,死人了……”叫了半天,才听到回音,“吵死啊,等明天。”再听不到任何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