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叹了一口气:“既然打不过人家,于先生又如何给我公道?若不是我现在手里握着这位陈道兄,恐怕刚一进门就被人家一符打死了。算了,不如大家一起死了干干净净”他说着,右臂的冰旋刃压上了陈玉君的脖子。
李药师和郦水齐齐呼道:“三弟不可!”
琼华仙子眼都红了,嘶吼道:“于老三,苍鹤儿,咱们一起出手,救君儿要紧!”
场上形式一片混乱,李道玄再次大笑道:“果然是道门前辈啊,却原来是一群恃强凌弱之辈,哼,我看还不如魔道之人来得磊落些!”
他话音刚落,一声爽朗大笑自紫薇观外传来:“道玄小友说的好,咱们魔道中人更喜欢以一敌众,那才痛快!”
这爽朗话音未落,一道诡异的影子凭空出现在大厅中,放下了手中一熊一女,那影子一化为三,分别扑向了场中的苍鹤老人,于惜竹和琼华仙子。
三根银针暴出丝丝死亡的气息,却是浅尝辄止,银针在三大高手面前一晃之下,三个影子再次合为一个清癯健爽的中年士。
于惜竹和苍鹤老人上前一步,全身灵力运转,惊声道:“鬼医阎碧落!”
阎碧落带着一熊一女,如此放肆的冲进紫薇观,而且上来就连攻三大高手,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这番以一敌众的气势却暗暗应和了口中的豪气之语。
他身上青衫飘动,双手负在背后,双眸扫过场中诸人,嘿然道:“都是老朋友呵,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琼华仙子怒目李道玄,伸手一指就要说话。阎碧落看得清楚,嗤笑一声,一根银针擦着厅堂大地呼啸而去,银针过处如狂龙怒涛,竟然将紫薇观大厅地上擦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渠,乱石飞舞,击向了琼华仙子。
琼华仙子硬生生咽下要出口的话,无奈运出神霄五雷符,白玉小符炸开一团云雾之气,勉强挡住了这一针。
阎碧落不给她说话机会,嘿然笑道:“小娘皮,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想说这位道玄小友和老夫狼狈为奸,什么道门叛徒和魔道鬼医暗中勾结啊!”
他背后长袖舞动,潇洒的一笑,继续说道:“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李道玄在峡谷里破去了咱们黛云公主的惊天大计,为你们道门立下了第一大功,老夫这次登山,却是因为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只为还情而来。等救了他出去,还要跟他好好算算峡谷里的账呢!”
李道玄此刻却一个字都没听到,自打阎碧落闯进来,他的视线就定在了那站在白熊身边不说话,云鬓散乱的碧桃身上。
原来阎碧落那日逃出了阿颜地穴后,将阿幼黛云安置好后便又返回了峡谷之中,潜藏在西部戍边大军中。
他以黄泉鬼医的身份纵横大陆多年,号称一针阎王心,两针断三魂,其实为人极重感情。平日里也从未受过别人的恩惠,却在地穴中受了李道玄这个道门修士的救命之恩。所以他心中十分郁闷,想着法子要还回这个人情。
以他玄空境的修为,大营中的情报往来自然一一入耳,昆仑宗对付李道玄的一番设计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本来想直接赶到北门观,救出那小子的师父,也算还了这个人情。却在动身前看到大唐的风闻观察使到了军营,好奇之下多留了一会儿。
等他抽身赶到北狼天星山下,正好看到了被李道玄困住的碧桃,便顺手带上了。这一路轻松过了北门石碑的禁制,又在紫薇观门口遇到了那白熊儿,于是便挟着一女一熊冲进了观中。
李道玄可不知道这番曲折,心中本来就乱成一片,待看到碧桃都被鬼医带进这漩涡中,心中慌乱之下,对那阎碧落大声道:“阎鬼医,你速速带这女人滚开,小爷的事不需你这魔头出手。”
阎碧落眼皮一搭,脸沉了下来:“李道玄,我还以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怎么现在又怕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小蛇儿已经……”
碧桃一进紫薇观里就紧张的望着李道玄,此刻听到鬼医要将心中那大秘密抖落出来,吓得尖声道:“阎伯伯,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
情势突变,更生枝节,诸人都望向了那慌乱的要逃走的黑衣碧桃,就连李道玄也糊涂了:“这,这是怎么回事,碧桃,碧桃她已经怎么了?”
阎碧落面沉如水,冷哼一声,不顾碧桃的阻拦,沉声道:“小蛇儿珠胎暗结,已是有孕之身,老夫在路上推算时日,正是你小子在西海做下的好事,这孩子难道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