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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德知道外孙女没事,这才放了心。
像是有无数的蚂蚁附在她浑身的骨头上啃食,钻心般的疼,尤凝岚被疼醒了。
尤凝岚鹏了眉间,用急促的喘息缓解着身体的疼痛,侧头带着几分诧异的看柏,“清远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岚儿,是谁伤了你?”
是陌生的声音,费力的抬眸看去,就见一个身高七尺的年男子,正关心的看着她。
他是谁?尤凝岚心里闪过一丝疑虑。
“我是你舅舅。”薛彬见她陌生的眼神,心下有些伤感,自小妹出事不久他便离开了明城,十几年来从未关心过这个侄女。
“舅舅。”尤凝岚虚弱的朝他笑了笑,“岚儿听闻舅舅还有些时日才能回来,这才没认出……”
话还没说完,眉头募的皱紧了几分,脸上的血色尽褪。
柏皱眉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他转头看冬雪,“拿纸笔来,我给你家秀开个方子,马上差人去回春堂买药。”
“诶!”冬雪忙应了声,领着柏去写药方子了。
见惯了尸海血雨的建武将军此刻也慌了神,走近了几步,语含怒意,“岚儿,是谁伤了你!舅舅现在就去劈了他!”
这话一出,尤凝岚立马摇头,难不成舅舅还要为了她弑父不成。
“你莫怕,眼下舅舅回了明城,就再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你只管说便是。”薛彬见她不愿意,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这个舅舅虽是做上了将军的位置,却意外的很直率啊,尤凝岚想起外祖父提刀要劈尤正德的事情,不由也闷笑,果然是父子俩。
坐在一旁红木榻上休息的薛天德,刚刚缓解了一点昏厥感,又听了自家儿子的一番话,气的头又昏了。
拿起懈上的青花茶杯,往薛彬的身上砸去,“混小子!”
薛彬虎目一锐,避开了茶杯,很无辜的回头看薛天德,那意思——我又做了什么惹爹生气的事情了?
见他一副莫名的样子,又看自家外孙女苍白虚弱的小脸。
薛天德又是愧疚又是气愤,又没地方发泄,当即骂道,“你是怎么当舅舅的,自己侄女都保护不了,还当大将军,丢人现眼!”
“爹?”薛彬皱了眉,更是不解了。
眼看着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尤凝岚哀叹,就这样看来,她忽然明白了当年做出决定,却没有告诉舅舅和外祖父的苦心了。
要是告诉他们的话,只怕长公主府和国公府早就被太后寻了接口除掉了吧。
又一波疼痛袭来,尤凝岚深吸了一口气,她快要撑不住了,有些事情她必须交代清楚才行。
“外祖父,舅舅。”
二人看过来。
尤凝岚抿了抿干裂的唇,开口缓声道,“看到外祖父和舅舅,岚儿便知道当年为何娘带着秘密嫁进尤府,却对你们只字不提了。”
“什么?!”薛彬怔住了,小妹不是喜欢尤正德,非他不嫁吗?
转头看薛天德,只见他神情悲痛,充满了悔恨和懊恼。
“舅舅,能让岚儿说完吗?”尤凝岚提高了些音量,薛彬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拧着眉看她。
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一波一波袭来的疼痛,缓声道,“当年娘跟太后娘娘做了个交易,只要她按照要求嫁给尤正德,就不好动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一分一毫,如若不然,便要让两府覆灭。”
薛彬震惊的瞪着眼睛,忽然想起,当年小妹出嫁前,深夜来见他,将一卷调他入军营的圣旨交给他。
如此想来,这一切都是小妹早已计划好的事情了。
攥紧了拳头,薛彬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甚是气怒。10000
“舅舅。”尤凝岚叹了口气,“娘让你去军营是对的,你的性子着实不该呆在京城。”
愣了愣,薛彬仿若听见了当年小妹笑话他时的音容笑貌,一时间,这个威武的大将军湿了眼眶,小妹是为了他们才……
尤凝岚摇摇头,苦笑道,“舅舅,岚儿知道娘不愿将这些事告诉你们,可岚儿能力不够,不能为娘报仇,而眼下太后娘娘又动了国公府的注意,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否则只能任由宰割了。”
“老夫当年跟随先帝征战沙场,不知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被忌惮的地步,还害了自己的女儿。”薛天德老眼含泪,气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外祖父,自古帝王皆无情。”尤凝岚轻叹道,“我告诉舅舅和外祖父,也是为此,为臣者忠于君无可厚非,忠于国更是理所当然,可却不能愚忠,尚需自保的能力才行啊。”
意气风发的老人,顿时像个失落的孝,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叹道,“你说得对,外祖父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竟连这些道理都没想明白,才害的你娘……”
“外祖父!”尤凝岚募的截断了他的话,异常认真的盯着他道,“娘做这一切,只为了让外祖父和舅舅能持着自己心意念活一辈子,若不是万不得已,岚儿也会跟娘一般,将这些事情藏着,只字不提。”
“小妹时常笑话我二人,榆木脑袋,迟早要被人害死。”
薛彬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自嘲的笑了笑,“当时还觉得小妹只被逗气了,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现下想想,小妹怕是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薛天德不言语,愣愣的带着虚空的某处,眼神满是怀念。
“舅舅,这次回京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