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这霜,落在不属于它的地方,不簌簌下落,便会自己坚持不住化了的。”
语毕,金老倌儿长舒了口气,吁气的地方对着自己的酒壶,放在庭院的石桌上,夜浓渐起的秋霜皆瞬融化去。
川青老人铁青着脸,看着那些濡沫的秋霜,终究慢慢化成无奈。
晚宴的最后,气氛凄寒到了最低点,月不明,朦胧在雾里,也不如水,照不得庭院空明,而那股子浸骨的寒意却挥之不去。
“世事无常,人各有志,老头子们,活了这么些年,何必再互加意愿,彼此为难呢,金二愣子十年未归家,抱着什么打算,也是要回去看一眼的……”
张彻话未说完,川青老人就瞪眼打断。
“他哪是看一眼,他是又要回那埋人堆里去,就他这荒了十年的身子,哪儿再经得起那战场的磨人,不过也是被埋的下场!……”
张彻扬手,止住了老人的话语,“所以我说,世事无常的……这个世界可能性太多,诸多下场,也都是自己的选择……那句话咋说,现在受的苦,都是当年自己做的孽……我当初在牢里就给你们唱歌,现在出来了,还没给你们唱过,现在顺便教你们,一起唱吧,其他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有甚说头的,都有着自个儿的斟酌……”
推杯换盏,添酒回灯。
凄寂长夜,几个声线不同却蓦地同带着股子莫名味道的歌声笑和了起来。
“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
“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
“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