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折三将,况且其中还有一次是二将齐出。
而且看对面的架势,好几个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实力不会太差。
公孙瓒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看,单单只斗将的话,他的幽州军,不会是冀州军的对手。
人数太少不够斗阵,斗将又打不赢,公孙瓒只能无奈地拨回马头,大喊一声:“鸣金收兵!”
在公孙瓒的命令下,近千骑兵,开始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速撤离。
“弟兄们,随我……”
潘凤大喜之下,口中的“追”字尚未出口,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鸣金声。
最为要紧的是,听声音,这阵鸣金声来自后方。
潘凤的一句话说了半截,就这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脸涨得通红,不解、愤怒的神色在他脸上交错。
两军对垒,斗将胜的一方势必士气大振,这个时候是最适合全军出动,战胜对手的,哪儿有反而退兵的道理?
但潘凤作为军人还是很合格的,闻鼓而进,鸣金而退这点他还是很清楚,而且不打半点折扣。
虽然心中不解,他还是听从了后方的命令,退了下来。
一退下来,潘凤便忍不住问道:“此等良机,是谁下的命令鸣金?真是太误事了!”
“是我!”
韩变回答道。
潘凤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公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
想想他刚才话中语气多有不敬,潘凤顿时就有些慌了。
韩变又好气又好笑地摆摆手:“得了吧,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见潘凤转忧为喜,韩变不由得笑了。
他原本还担心潘凤不听军令,一昧追击。
需知军令如山,届时哪怕是潘凤,也不得不接受处罚。
可潘凤立功无数又忠心耿耿,哪怕受到的封赏并不多也从无怨言,今日能击退公孙瓒,他又一人斩杀二将,功劳显赫。
若是有功不赏,韩变既不能服众,也感觉对不起潘凤。
潘凤最终还是听从了命令,这让韩变松了口气,对于潘凤话中的零碎,他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知道下令的人是韩变,潘凤不再多言,可是他那悻悻然的表情,却也让韩变明白,潘凤并未信服,心中仍有疑虑。
对于这个脑子未必好使,但忠心耿耿的大将,韩变还是很看重的,因此开始向他解释。
“文杰,你见公孙瓒带来的兵马,都是些什么兵?”
“骑兵。”潘凤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韩变,似乎在问,你都问的什么低级问题。
韩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点点头道:“不错,骑兵,连同公孙瓒在内,所有人都有战马——那么,骑兵逃跑,你又能追上几个?”
“这……”
潘凤一时语塞,对方全部是四条腿,自己这边虽然有骑兵,但大多数还是步卒,要追上对方的大部队,纯属痴人说梦。
韩变接着说道:“况且,就算是对方慌不择路,被你追上了一些人,那你要追出多远?追到幽州军的大营里么?你能保证对方没有伏兵吗?”
潘凤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之前是恼的,现在是羞的。
韩变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潘凤武艺是高,但他确实不会动脑子,要他统帅一军,独当一面,看来是不可能了。
其实刚刚他所说,都只是一些次要的理由。
如果仅仅因为刚刚的理由,他完全可以派出轻骑追击,占些便宜就跑,反正据他刚刚的观察,公孙瓒最出名的白马义从并没有在这里。
但是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这不符合冀州军的战略构想。
对冀州军而言,让公孙瓒知难而退,才是最终的目标。
韩变在后世的时候知道公孙瓒的一些事迹,知道此人的脾气暴烈,是个很情绪化的诸侯。
因为性格的原因,作为对手,公孙瓒远比袁绍更容易对付。
所以,在原来的历史上,公孙瓒最终被袁绍击败,连首级都被砍了下来,送入京中报功。
但是韩变却宁愿选袁绍当对手,而不愿与公孙瓒为敌。
这也正是因为公孙瓒的情绪化,不够理智,是个疯狗型的人物。
一个不小心,他就可能跟你死磕。
到时候,你就算是磕赢了对方,也肯定会元气大伤,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如今与公孙瓒交战,韩变便要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对冀州军而言,和公孙瓒打,大胜和大败,实际上都是失败,前者会使公孙瓒恼羞成怒,后者直接让对方势如破竹,都不可取。
小胜小败,甚至是不胜不败,方才符合冀州的利益。
所以,要是可以的话,韩变会尽量避免与公孙瓒的冲突,起码是大规模的冲突。
而在另一边,公孙瓒领兵后退了一两里地,不见后方动静,不由得勒住了马,调转马头。
“冀州军没有追上来?”
公孙瓒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身旁一个部将往远处眺望了一番,点点头道:“看样子是的,也许是害怕我军有埋伏吧?”
公孙瓒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的部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并没有埋伏,冀州军若是追上来,他们或许还会有不小的损失。
但公孙瓒却宁愿如此,也不愿见到如今的情形。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对手,会是一个极为小心,绝不轻易犯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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