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族长当然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原因……向南方大力转移家族产业,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这是代表着一个家族最终的发展方向。
老族长说的非常含糊,但是大概的意思非常明白。
他认为鞑靼人很可怕,但是现在他们都红了眼睛,失去了理智,肯定最后会做出不可预计的行为,而且,他们很可能把一切都抢个精光再走……那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喂,可不会是白来的,最终还是百姓们买单,弄不好所有世家大族都跑不了的!
当然,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并没有明说,大家都能听出来。
有人提出一个看法,自己家族的人担任本地的地方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老族长微微一笑,他捋着全白的胡须说,地方官是董家的,这不假,但是鞑靼人的法令制度几乎一天一变,特别是他们的上层正在激烈的打斗……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再严苛的法令制度,也比总是变化的法令制度好。
老族长凭借自己的人生经验说出了这样的话……他的判断无人可以反对。
好吧,大家都接受了这一条:快快的,大量的向着大宋转移……当然,还要掩人耳目,不可以公开。
第二条的提出很特别……老族长要求一部分青年人去流求岛!
老族长掏出一叠,以之示众人说:“可以派出一些后生去吧……老夫打探过,这上面的文章都是真实的,我等派人去那里,不仅求财还可以求个将来的保靠……”
又一次开枝分叶!
一个大家族,每当发展到一定规模时,都会自然而然的分枝……当然,战争对大家族分枝的行为促进最大。
但是,为何要选择那里?还是海外??
不能因为文章的内都是真的,就这样吧……分枝不是简单的移居,它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节点和位置,但是如何能选择海外……
老族长又是微微一笑,说:“老夫注意到了,那里三年多没有变过赋税了……”
好吧,没有一个商人会希望自己不用交税,他们只不过害怕赋税的不稳定性,事实上,哪怕税高一点也不怕……商人会通过加价的手法弥补回来,但是如果不稳定,他们就不会做生意了,因为无法明确自己的售出价钱。
商业行为确实有暴利一说,但那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和行业中,不可能是大规模、全行业的……九成的生意还都是普通生意。
张国安岛主在管理流求时,特别注意到这个税务问题。
他一直认为,除了自由外,促进或阻滞一个地区发展的重要原因就是税务。
它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便会是发展的推动动力;用不好,就伤害了自己的元气。
张国安岛主近三年来,只增加了一个税种,教育税,税额也不大,每出入流求岛一次,都要被加收一文钱……从外面购买的劳动力不算,这里还包括每一宗进出口的商货。
没有人在乎这点点的钱钞,但是却足够安静办起来的几所小学校的费用。
他们三个人商谈过,眼下就是教育下一代的最好时机,技术的升级已经足够用了,再想超前,除极个别的行业外……比如热气球,眼下除了它,已经足够在这个时空发展了。
所以,他们的重点变了,这才加了这个税种。
张国安岛主当时还认为这正好也是一个动态调查表,起码可以看出流求岛上人员和商货的变化次数。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流求岛的税收政策竟然还能引起几千里外一个大家族族长的注意。
老族长的判断是从上来的,他的认证,却是通过家族里前去经商的人那里得到的。
前文说过,董家使用流求产品的总数,恐怕是本地区使用最多的一家。
一是流求岛的产品好用,二是,他们与流求岛的生意做得非常成功。
馆陶地区正是盛产山核桃的地方,原本不算太值钱的普通山货,竟然能在流求地方卖出好价钱……听闻那里的上层社会都以吃核桃油为荣,这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跟风者无数!
从这里到流求岛,海运加陆运,大大增加了运输成本,但是,由于那里的生意非常公道,而且流求商货确实好卖……他们当然不会选择价高货精的奢侈品,都选了一些大众货物,好在流求岛对他们这样在鞑靼人管治下的商人没有什么限制,可以自由出入。
董家的老族长经常在上看到他们总是沾沾自喜,说流求岛上的人们有着全世界都没有的自由……先前他还不以为然,等到真的轮到自己家族的身上了,他才切身感觉到,这个自由是多么的重要。
他们的商人可以如同去自己家一样,随意的出入;也如同在自己的地盘一样,可以任意经商……真的比大宋还好,从来没有禁榷之物。
当然,军事用品除外,没有正经的商人对那个感兴趣。
董家的老族长有些不得劲儿的强调说:“对……那里有人们的‘自由’!”
自由?
董家的人互相看了看,也就是说那里没有连坐,没有路条,只要不违反他们的规定,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除了军用品,连禁榷之物都没有,更没有什么专卖制……连大宋境内还有各种拦头呢,他们那里没有拦路检查的……
大家议论了一下,认为可行……反正那里的商船无数,来回也是很方便。
但是,此事要更加隐密,万不能让他人知道……这一点没有人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