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把她扶了起来,靠在**头,她看了那碗汤药一眼,倏地满眼戾气地拂手就把汤药打落,咬牙切齿道:“喝药,本宫每日都在喝药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保不注子现如今,你们还敢让本宫喝药”她盛气凌人惯了,吼完了,发泄完了,实则露出了脆弱的真实的自己,痛不欲生地倒在瑞香的肩膀上,又是一阵失声痛哭,捂着自己平坦如初的泄,眼泪横流,“明明昨儿,我还能感觉得到他在本宫肚子里的”
李如意怀了这孩子,两个月不到,便小产了。这消息传得很快,早朝前便传遍了朝野内外。彼时李相坐着轿子刚刚到了宫门口,听闻此消息,如五雷轰顶,站也站不稳。
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连数日,天空都十分阴郁。李如意一直昏昏沉沉地处于半睡半醒之际。后来有一天她终于完全彻底地清醒了,整个人清减了一大圈,把夏明朝叫到了跟前,道:“本宫从初入宫起,每夜侍寝之后,都是你负责送避子汤给本宫。本宫记得你说过,也亲自问过太医,说那避子汤全是草本调节身子,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
公公一愣,垂头道:“娘娘,可昨晚太医那么说,许是长期服用,才有所副作用的吧”
“本宫不信,”李如意眼眸凌厉一抬,“本宫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健康。”
大抵失去孩子的母亲,都会如她这般,不肯相信自己孩子的死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更宁愿相信是有人在处心积虑害死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看来许是有几分癫狂,可实际上却冷静又理智。
母亲的直觉一向很准。
寝宫里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李如意忽然开口道:“去把本宫每日所喝之药的药渣拿来。”
公公顿时就跪了下去,道:“娘娘,您现在正虚弱着,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吧,等把身子调养好了”这夏明朝为他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是忧心忡忡。从前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就因为一朝不慎,做了些对不起皇上的事情,才会沦落至此。可如今,眼看这情形,如意娘娘就怕要失势了。他在深宫里摸爬滚打也算几十年,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千万不要往牛角尖钻,否则最后害的是自己。
可李如意受不了这个打击,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执意想弄清楚这段时间来喝的药有什么问题。太医都说是安胎药,但她就是不信。
但药是太医院的药侍熬好了送过来的,要想拿药渣,没有那么容易。
正好瑞香的脚伤未愈,需得去太医院拿药。夏明朝公公便搀扶着瑞香去了太医院,趁机引开了太医院里药侍,结果药渣没有找到,但却找到了剩余的两副还没有煎的安胎药,上面依稀写着李如意的名字。
公公胡乱打开纸包,往里面抓了一把,就又把纸包封起来。
李如意不懂药理,只好差人把这药材一部分送出宫去交给李相,让李相帮她验证一番。李相只差人回了话说,没有什么不妥,当务之急是好好养好身子,还有保持后宫中的地位。
这天,李如意便服偷偷从侧宫门出了宫,她打扮成一个寻常贵妇的模样,坐在马车里,在京城的一家就近的药堂门前停下。瑞香把她扶着缓缓进去了里面,一边劝道:“娘娘为何不信老爷的话”
“本宫只信亲眼所见、亲耳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