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师白手握鱼竿,专注的望着水面,侧面优雅无暇的轮廓,透着玉石般的温润光泽,窈窕柳枝条随风摇摆,拂过郦师白的肩头,遥遥望来,郦师白整个人,仿佛是坐在画里的,而外界的纷纷扰扰,根本影响不到郦师白。
楼天籁有些不太高兴,撒了手,扔掉好不容易抓到的小鱼儿,踩着软绵绵的水草,推开齐腰的河水,走到郦师白跟前。楼天籁故意使坏,用脚四下乱踢,双手用力拍打水面,将周围的鱼儿全都赶跑。
投去目光,眼波温柔的瞧着楼天籁,郦师白浅浅微笑问道:“天籁在水里玩了这么久,冷么?”
初夏河水冰凉,刚下来的那会儿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久了之后便有些受不住,未免遭郦师白耻笑,楼天籁咬牙强忍不肯上岸。这会儿,见郦师白眸子里尽是关切,丝毫不见嘲讽,楼天籁便顺驴下坡,嘟嘴道:“冷。”
郦师白收回鱼竿站起身,朝楼天籁伸出手。
远处草垛中,江秀和江锦憋了满腹牢骚,正在苦的啃馒头。一名暗卫鬼影般飘来,说了两句话之后,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江秀感慨道:“哎,楼大人真造孽……”
在郦师白身在丞相府,还没换下朝服前往三口居之前,在楼天远还在盛京城外,等待迎接南元国送嫁队伍之时,郦师白就已经算准了今日的一切,并对江锦和江秀做了简洁交代。
将郦师白的吩咐消化掉,江秀和江锦只管负责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
无论是楼天籁,还是楼天远,最终都在郦师白的掌握之中,分毫不差。
江锦用牙撕扯着干巴巴的馒头,“跟咱们主子爷做朋友,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就在前不久,楼天远主仆三人,都已经到了邻村,只消再往东面走几步,就能寻到郦师白和楼天籁,偏偏就在差了那么几步的时候,中了郦师白设下的圈套。
江秀道:“那也比做敌人强。”
江锦道:“不见得。”
做郦师白的敌人,必死无疑;做郦师白的朋友,生不如死。
“坏伯伯,不理我!”上前几步对准郦师白的手掌,狠狠地拍了下去,然后小手抓住大手,任由郦师白将她拉上岸。
郦师白弯唇而笑,“嗯,我坏,天籁是个好姑娘。”
楼天籁本性难改,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当然咯,若非顾忌丞相身上有伤,不宜沾水,我哪里会强自忍下心中恼怒?早就直接用水泼丞相了_,丞相现在便成了落汤鸡!”说话间,一阵风吹来,楼天籁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天籁不仅是个好姑娘,还是个善良的姑娘。”郦师白略矮下身,给楼天籁派衣摆,拍拍楼天籁的肩膀,催促道:“回去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楼天籁有些不甘心,垂着脑袋嘟囔,“没玩儿够呢,就抓了一条小鱼,还给扔了……”
“初夏不宜下水,天籁若喜欢在河里抓鱼玩儿,那咱们过两个月再来也行。”郦师白一手拿着鱼竿和小板凳,一手扶着楼天籁的肩膀,大步向何老汉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