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沐雅惊讶地转眸看他。
她记得,上次两个人好像站在湖边说起过,山里的景色心旷神怡,如果能在湖边住,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没想到薛枭动作这么效率呀?
她有点羡慕地朝着薛枭笑了笑,憧憬地道:“真好,不然下次我也带我老公去那里看看好了,让他也在那边建一栋房屋,我们两家当邻居怎么样?”
薛枭捧着杯子,慢慢吸吮了一口冰冷的酒液,突然觉得全身血管里的血液都变得冷冰冰的。
他没吭声。
纪沐雅等了一会儿,有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学长?”
那男人没出声,她以为聊着聊着他困了睡着了,正好自己也有点瞌睡,便趴在吧台上眯了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那男人根本没睡着,一直在她身后静静地凝着她的背影。
纪沐雅睡的很浅,车子刚刚一停下,她立即就醒了。
抬起头,看到窗外已是丁雪凝家小区的建筑,她连忙从吧椅上站了起来。
薛枭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酒杯已经不在他手里了,茶几上放着空酒杯。
他起身,似乎要往休息室走。
纪沐雅连忙走过去拦住他。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肯让薛枭再麻烦。
她一手抓着薛枭的衣袖,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拨通了丁雪凝家的座机。
“喂,澄海哥哥吗?我是沐雅,雪凝喝醉了,我已经送她到你家门口,你下楼一趟抱她回家。”
挂完电话,她冷不丁转眸,看到薛枭还站在她身边,这才意识到,她还抓着他的衣袖。
他垂眸望着她,眸色清浅,带着如水般的温柔。
她呼吸猛然窒了一窒,倏地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薛枭挑眉,朝她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搞定了?”
“搞定了,雪凝家人马上下来接她,呼,谢天谢地,下次我绝对不让她喝那么多酒了!”
没一会儿,丁澄海就赶过来抱走了丁雪凝。
目送那兄妹俩离开,纪沐雅才返回车里。
薛枭很是贴心地递给她一块白布,“擦擦,你出汗了。”
经他一提醒,纪沐雅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渗满了汗,可能是刚才帮着丁澄海搬动雪凝的时候有点热。
她也没细看,说了声谢谢,就用那块布擦了几下。
擦完想扔掉的时候,才留心到那似乎是块手绢,还是块挺崭新的手绢,散发着薛枭身上如出一辙的淡淡香气。
她动作尴尬地顿住,不知道扔掉礼貌不礼貌,总不能收着带回去吧?
薛枭看到她迟疑的动作,笑了一下,“是一次性的,扔掉吧。”
纪沐雅这才把手帕放进垃圾箱。
回程的路上,休息室终于空了,她连忙钻进去给封楚倾打电话报告最新行踪。
她前脚刚离开,薛枭就从垃圾箱里挑出了那块手帕,抖开打理干净,细致地叠好放进口袋里。
纪沐雅在电话里把晚上临时的变故大致跟封楚倾说了下,刚准备要挂电话,没想到封楚倾突然叫住她。
“等等。”
“怎么了?”
封楚倾突然多问了一句:“哪位薛学长?”
“你忘了?之前带我们爬山的,我有位室友特别喜欢他的那个。”
封楚倾似乎想起来了,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纪沐雅非常体贴地说:“都十一点半了,要不你别等我了,先去洗澡睡觉,我很快最多不超过30分钟就到家。”
“早点回来。”
“么么哒。”纪沐雅对着手机亲了封楚倾好几下,才拉开休息室的门走出来。
一抬眼,就看到薛枭捧着一杯酒在喝,垂着眸,表情晦涩。
安安静静坐在吧台上,那样子好像不怎么开心。
纪沐雅连忙走过去关心地说:“学长,这么晚了少喝点吧?小心喝醉。”
薛枭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因为她的话,心里淌过一丝浅浅的暖流。
放下酒杯,轻轻地推远,唇瓣扬起,“那就不喝了。”
纪沐雅脚尖勾起吧台旁边另一个高脚椅,坐了上去,“学长,我之前说过请你吃饭的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
薛枭勾了勾唇,露出略带俏皮的笑容,“不用了,多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纪沐雅只反应了0。1秒,便反应过来,薛枭这是在学自己平时的语气说话!
她立即愤愤地皱眉瞪着他:“学长!”
之前都说好的呀?
薛枭白皙的长指轻轻在吧台上画着圈圈,唇角一直维持着一抹笑意,但就是不张口说自己到底有没有空,肯不肯赴约!
纪沐雅只好厚着脸皮,“学长近期应该不忙吧?明天晚上怎么样?明晚你有时间吗?去吃饭怎么样?”
薛枭看了她一眼,心里酸酸涩涩的。
若是没有那男人,他会很乐意去。
车子开到了美院门口,猛然停了下来。
惦记着封楚倾,纪沐雅动作很是迅速跳下车,对车里的薛枭挥挥手,“学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明天等我短信。”
薛枭将车窗按到底,透过空气清晰地看着她夜色里的脸,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楼群,关切地问:“是哪一栋楼?天这么黑,远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纪沐雅忙说不用,“小区治安很好,放心吧学长,有路灯,而且也不远的。”
可薛枭已是从车里走了下来,执意地坚持:“走了,已经零点了,我送送你。”
纪沐雅只好说谢谢。